俊不住。“這可奇了!我們倆又不曾站在同一國,何來的叛徒之說?”
他乖乖閉口還好,偏偏那張嘴皮子愛耍壞。繞珍的心火馬上加油添柴地烈焚起來。
“都是你,都是你!你居然與外賊串通起來陷害忠良。”極端的冤苦匯聚成一洪爆發的噴泉,湧出她憤恨的目眶。她掄起粉拳,痛痛快快地海扁他一頓。
“嘿!我只是開玩笑的。”他當然可以反制她。但,繞珍展露的悽忿委屈卻莫名地揪緊他的罪惡感。
葉家金釵年方二十出頭,連大學都沒畢業,說穿了不過是根豆莢裡沒幾兩輕重的幹扁四季豆。她無端端被人誤認為賊已經六神無主了,他又臨門踹上一腳,委實太慘無人道。
“誰跟你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如果我當面甩你一巴掌,然後笑咪咪地告訴你“開開玩笑罷了”,請問大爺你笑不笑得出來?”她繼續拳打腳踢。
“好好好,我道歉。”袁克殊相準了她的動向,趁虛而入,緊緊收抱住她的身子。“別再打了,我道歉就是。”
“混蛋,混蛋。”她又多踹了他幾家夥,直到自己被緊緊密密地圍繞在他懷中,再也動彈不得。
兩綹亂髮掙脫棒球帽的束縛,滑落在她嘟脹的紅臉頰上。
他忽然覺得她像透了一尊洋娃娃。
當然,並非那款紅顏、金髮、細膩的芭比美女,嬌怯而弱不禁風;而是手工縫製的、表情生動活潑的布娃娃,看上去甚有人氣。
而且獨一無二。
飄渺的憐惜感悄悄鑽進他心坎。
袁克殊的潛意識升起微小的驚奇--他從來不曾對女人產生過憐愛的感情,遑論一個才剛進入發育青黃期的半女人。
“對不起,四季豆,請接受我的歉意……”棒球帽被他摘淖,柔緩的吻輕輕印上她汗溼的發。
繞珍伏在他胸口,漸漸氣平了些。
沉渾的男性體味穩當地包圍著她,從裡到外,綿綿密密,功效有如端午的雄黃,驅除萬般邪祟。
好奇怪!他們每回見面就得明槍暗鬥一回合,彷佛有生死大恨似的,照理說應該水火不交融。不過此刻偎在他懷中的感覺,卻又顯得無比的……親暱熟悉。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可惜,虛軟的話氣聽起來只像紙老虎。
“老袁?”第三者饒有興味的喚聲從身後傳來。
糟!被人看見了!繞珍大窘,下意識想直起身,卻被他霸道的手按回原位。
“擺平了嗎?”低沉的喉音在他肺脈間咕噥震盪。
“我敢擺不平嗎?”晁寄詠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繞珍立刻判斷出這男人的身分。
“酷吏頭子。”她怨恨地偷瞪晁寄詠。
“幸會、幸會,強項小姐。”晁寄詠對於她的頑悍也開了眼界。“兩位介不介意回我的辦公室說話?”
“怎麼?閣下備妥了滿清十大酷刑伺候?”她盡情張舞自己的獠牙。
“其實我是很溫柔的。老袁,你說對不對?”晁寄詠可憐兮兮地討救兵。
“誰教你惹錯人!”袁克殊壓根兒不同情他。“走吧!四季豆,咱們上樓吹冷氣,這小子如果敢對妳無禮,妳我就聯手修理他。”
兩尾強龍當場欺壓無辜的地頭蛇。
晁寄詠眼巴巴尾隨他們登上自己的地盤。
※※※
十一樓,總經理辦公室布好了午茶點心,恭候主客大駕。
當家的安排兩位貴賓坐妥,隨即開啟視聽裝置,播放一個小時前的保全錄影帶。
“我要求警衛調出攝影紀錄,檢視這位小姐入店之後的行止,結果找到這一段畫面。”
螢光幕停格在繞珍與高中生竊竊私話的鏡頭,然後錄影帶迴轉,播出更早的景象--高中生躡手躡腳地址下計算機條形碼,塞回展示架的夾縫裡。
晁寄詠深深向她行個九十度彎腰禮。
“抱歉,強項小姐,是我們錯怪妳了,請妳接受本人的歉意,本公司願意發給妳價值一萬元的禮券,感謝妳的見義勇為,並且為員工加諸在妳身上的侮蔑做補償。”
繞珍瞬間揚眉吐氣,當場跩了起來,對袁克殊傲慢地飛了飛柳眉。
“你看,還敢說我長得像小賊。”她掄起粉拳繼續揍他。
“好啦,好啦,我已經道過歉了。”袁克殊無奈,只能被她扁著好玩。
沒辦法,誰教自己理虧。
招寄詠對好友兼公事夥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