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部分

測的,可知慧極必傷的道理。”

“其實也沒什麼高深的,”上車後一直闔目靠著車壁休息的阮靳淡淡開口,“天下間如今要找苻子徵買戰馬的能有幾個人呢?小王爺想想便清楚了。西北兵動,姚融和苻氏是死敵,自不會尋上苻子徵。江左烽煙,殷桓與苻氏素無交往,眼下能與苻氏有瓜葛、且需要戰馬的故人,唯有蕭少卿一人。”

慕容子野橫睨商之:“原來如此。”

“此去別苑的路怕是很長,”阮靳睜開眼,“小王爺方才說無趣,在下倒有個有趣的主意。”

“什麼主意?”

“小王爺可會玩這個?”阮靳從袖中摸出五枚木骰,獻寶般的笑容可掬與方才雲淡風清的超凡脫俗渾然兩人,“我們七局定輸贏。待有結果,估計也到了別苑。”

沈伊的話還是可信三分的。發現這點,遠比發現阮靳的偽清高來得讓人沮喪。慕容子野無可奈何地接過木骰,心中一陣長吁短嘆。

別苑堂上已備好食案,一側暖閣火光融融。

聽聞馬車轔轔駛入的動靜,暖閣裡走出兩人,一者高冠玄袍,一者銀裘瀟瀟,望見自車中而下三人,皆是笑意微微。

幾人都是相熟之人,唯有阮靳與苻子徵是第一次見面,又是寒暄一番,方入席落座。一室五人,俱是朗月般的軒昂器宇,玉山般的俊美姿容,明燭高照之下,愈發溢彩生輝。伺候宴席的侍女一時都是麵粉耳熱,目光含水,心跳無措。

“都下去吧。”東主苻子徵道,摒退出僕役,又命人關闔門扇,幾人這才得了自由和隨意。

平生難逢知己,在座五人雖說彼此之間多多少少仍存著些無法言明的隔閡和警惕,但在這頓席上,於情義深重之下,卻是真正的賓主融洽,相談甚歡。

“你離江州北上,戰事無礙麼?”商之壓低聲音,詢問鄰案的蕭少卿。

席上蕭少卿一直寡言少語,只望著杯中酒水出神。聽聞商之的話後,他才一笑抬頭,原本清透的雙眸間暗色重重:“正是戰事緊要,我才北上。除了戰馬緊缺,還有幾事――”他頓了頓,仰頭飲酒,“稍後再與你詳說。”

他生性灑脫無羈,這樣的欲言又止著實難見,商之看他一眼,頷首:“也好。”

晚膳後,阮靳言明聊賴無事,請求與人對弈三局。慕容子野趁醺裝醉,回室休息。商之與蕭少卿另有要事相談,獨剩下別苑主人苻子徵。礙於初逢的情面,苻子徵生平第一次受挾於人,不得不在棋案邊撩袍坐下。

內庭深處,假山上亭閣幽靜。

石勒入閣掌燈,奉上熱茶,關門退下。蕭少卿負手站在窗旁,樓外雨細如絲,夜下潤物無聲。他長久不說話,商之放下茶盞,啟唇道:“之前精鐵箭弩運送雲中,多謝你幫忙。”

“應該的,”蕭少卿轉過身,“只可惜弓弩好運,戰馬卻難辦。”

“確實,”商之道,“子徵說你向他買了五千戰馬,這等龐大數目,從幽州到東朝,該要如何南下?弓弩可藏於貨物之間,戰馬卻是無處可掩。”又看了眼蕭少卿,“你和小姨父商量過沒?”

蕭少卿笑了笑:“怎麼沒有?苻子徵錢財分明,買戰馬非要現錢,江州王府哪有這麼多積蓄?一半都是雲閣出的。”他自袖中取出一卷地圖,攤在案上,對商之道,“我盤算過了,若是私行,縱是北方三州可得通行自由,如此馬群南下,路上保不準會滋擾生事,如有人趁機告發至洛邑,對慕容氏、苻氏皆會有影響。我想,如今只能公開求助於北朝朝廷。我回東朝後將諫陛下國書北上,請求北朝通行自由。”

商之道:“即便國書到洛邑,北朝朝堂卻非陛下一人之言的地方。就算我和義父、老師力保,只要丞相裴行一人否決,也是不得其道。他就是勉強同意了,先不談雍州如何,戰馬南下必要經過裴氏轄界的兗州,到時也會麻煩不斷。如此一來,戰馬要到達東朝,難比登天。”

蕭少卿嘆道:“正是癥結所在。”想了想,又道,“還有姚融,趁西北匈奴流民的亂事兵動,卻是暗地裡私助殷桓。如今殷桓兵器充足,戰馬精良,士氣頗盛,更有姚融源源不斷的輜重接濟。而東朝國庫前些年為養荊州軍耗財巨大,如今的戰事開銷多賴雲閣私助。江、豫兩州如今戰事煎熬,比之初時預料的,更要嚴重。半月前,殷桓更借巴南蠱蟲之毒派細作灑於馬糧之間,江州戰馬受損大半,若非如此,我亦不會自尋難處,想著北上買馬。”

“目前東朝戰局如何?”

“兩師本對峙於漢陽,鏖戰一月,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