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麼一個夢而已。”容菀汐道。
君紫夜站在門口兒,靜靜地看著這個在窗前靜立的女子。她心裡明明比誰都有情,只是因為活得太通透了,便將這一切情都嚥了下去。未免感傷,所以不流露。
“看來,你還是更眷戀夢外的人。”過了許久,君紫夜才玩笑般說道。
容菀汐笑笑,並不否認。
“可能是因為夢外的人更真實吧,夢裡的人,醒了之後就不屬於我了。”容菀汐嘆了一聲兒。
或許,這又和真實與否、夢裡夢外無關,只是因為她的心變了。她的心向著她的夫君,就這麼簡單。
愛這個字,本就沒有多複雜。就只是心之所向,哪有那麼多世俗的牽扯呢。
過了兩日,經過君紫夜的醫治,翎王的神智總算清醒了。
但容菀汐卻反而,沒再去那安靜的小院落看他。只是每日都會向君紫夜打探情況而已。
“你問我,和自己看著豈能一樣?我看你還是去瞧上一眼,放心了,免得總追在我身後問。”君紫夜邊熬藥,邊勸道。
沒等容菀汐回答,便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見著他徒增感傷,不如趁著他晚上睡著的時候再去?”
容菀汐覺得,君紫夜的這主意很不錯。她並不是怕見著翎王之後,自己心裡不好受,而是怕翎王見著她之後,沒等幾天呢,她就走了,翎王的心裡不好受。若他還對她有些許情意,這種得而復失之感,是最難熬的。
但是夜裡去見他一眼就沒什麼了,只要看到他安好,她就放心了。 這幾日裡,她也有這個想法兒,只是擔心會被翎哥給發現了,那樣可更不好收場。
“有沒有什麼既不損害人身子,又能讓人安眠的藥?”容菀汐問道。既然是君紫夜提出的這法子,君紫夜顯然能幫忙了。
“放心,我已經加在藥裡了”,君紫夜道,“讓他安眠,也利於解藥發揮藥效。”
君紫夜又熬了一會兒,聞著散出來的味道可以了,便將藥壺拿了下來。將藥提在碗裡,親自給翎王送去了。
這一陣子裡,君紫夜對翎王很上心,每一副藥都是自己親自煎的,每天三次得去把脈,非常謹慎。
醫者仁心,容菀汐知道,君紫夜其實只是看起來冰冷而已。要麼就是不見這個病人,壓根兒不管他,但是一旦出手,一定會負責到底。從君紫夜對翎王的仔細態度上來看,應該不用擔心翎王的身子會落下什麼遺留的病症了。就算翎王覺得沒關係,君紫夜都不能輕易了事。
入夜,容菀汐正準備出門兒呢,就聽到門口兒有人敲門:“菀汐,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們去小院兒?”
一聽是君紫夜的聲音,原本很沉重的容菀汐,好懸沒笑出聲兒來!心想君紫夜什麼時候也對深夜做小賊的事情這麼積極了?緊趕著來湊熱鬧。
一聽了君紫夜的聲音,原本被容菀汐命令等在屋裡的紫雲蟒,一下抬起頭來!然後,急匆匆地衝到了容菀汐身邊兒。
“走吧走吧!”沒法子,容菀汐只能帶上了他們兩個。
心想自己這事兒辦得,不應該是偷偷摸摸兒的嗎?帶上這一人一蛇,豈不是和堂而皇之的去慰問沒什麼差別了?
府衙裡夜間守衛森嚴,但因著他們是隋副官特意交代的,可以在府衙裡自在行動,不讓人管的客人,所以過了幾撥守衛也沒什麼。一路到了小院兒外,君紫夜向容菀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容菀汐進去。他自己呢,很顯然是不願意再多管下去,打算留在院門外。
“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就喊我,推說是跟著我過來瞧病就行了。”君紫夜道。
“你不是說他睡得很沉嗎?”容菀汐低聲道,心想你可別嚇我啊。
“事有萬一,我只是幫你準備一下。”君紫夜道。
“我謝謝你了!”容菀汐真是恨不得要撕爛他的這張烏鴉嘴。
指了下蟒兄,示意蟒兄也也君紫夜留在院外。蟒兄很不情願,但試探了一下,見容菀汐態度堅決,便也只有留下了。
容菀汐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彎月光芒朦朧,不太能看得清他的面容。但是這一陣子在紫雲山,也和君紫夜學了一些把脈的本事。坐在床邊,輕輕地將手按上了他的手腕,發現脈象的確很平和,這才放了心。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偏要過來看看他,又不是對君紫夜的醫術不放心,瞎折騰什麼呢……好像這一趟折騰,為的,就只是看看他安然熟睡的面龐而已。
總要自己親眼看見他無事,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