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皇上如此問,幾位太醫自然也知道,對於秦貴人的咳血之症,若是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只怕今日是很難全身而退了。但從脈象看,卻的確看不出什麼來,這讓他們如何回答皇上?
還是陸太醫年長經事,細想了想,便道:“小主近日來可是依舊按時服用君閣主的藥?”
“這是自然”,秦穎月壓抑著咳嗽了兩聲兒,方道,“每日小桃都會按時熬了給我。今早因著這病起得突然,且小桃又不在,便落下了一頓。”
陸太醫道:“如此便對了。”
“對了?什麼對了?難道這咳血之症和君紫夜的方子有關?”皇上有些詫異。以君紫夜的品性,絕不會做出在方子上動手腳的害人之事。
“依微臣愚見,正是”,陸太醫道,“君神醫妙手,所用之藥,定然也與尋常閬中不同。小主吃了君神醫的藥,平日裡可有嗜睡之症?”
秦穎月點頭,道:“確實如此。”
“但每每睏乏之時睡上一覺兒,醒來身子便極舒坦,與平日裡熟睡醒來不同?”陸太醫又問道。
“正是。”秦穎月道。
“陛下和小主無需擔心,小主的咳血之症,只是神醫的藥服用到了一定日子,起了排淤的作用而已。小主將體內難以由血氣迴圈而排除的淤血,以此方式排出來,日後體內氣血通行更加順暢,對每日所服之藥的吸收,要比之前更好些,更助於痊癒……”
陸太醫說得極為佩服:“這便是神醫的高明之處了。只以藥量的積累,便能達到即便連日行針都無法媲美的效果。若以行針來助小主排除體內積淤,一來太過冒犯小主鳳體,二來小主定然也要忍受每日行針之苦,但如此,小主只是咳嗽陸個兩三日,便能將體內積淤排得乾乾淨淨的,並無其他不適之處。如此妙招,令微臣歎服啊!”
“敢問小主,除了從昨夜起便開始咳嗽之外,是否並無其他不適之症?咳嗽之時是否並不覺得臟腑疼痛?”陸太醫這才補問了秦穎月這麼一句。
其實這斷病之“問”,豈不應該在他給出結果之前便做出的?他不是不懂望聞問切這些最基本的,而只是故意在此時問出。因為他心裡有譜兒,在說過剛才那一番話之後,此時問出,秦貴人定然會給他肯定的回答。
“的確如此……”秦穎月道,“所以我自昨晚咳嗽時起,便覺得能熬得過去,覺得不是什麼大病。但今早還在咳血,這才有些嚇著了,便勞煩了侍衛去尋了太醫。”
陸太醫點點頭,向皇上又施了一禮,道:“陛下儘管放寬了心,微臣等所料不差,小主咳血之症,是福非禍,待到體內淤血排出,便可痊癒了。”
皇上恍然道:“的確……剛剛穎月和朕說話之時,朕聽著,並未覺得氣息虛弱,只是見她難掩咳嗽而已……”
“如此便好,朕也放心了。只是總這麼咳嗽著,卻也讓人太難熬。不知陸卿可有什麼法子,能讓貴人既把體內淤血都排出、又能讓她不必咳嗽著這麼難受?”皇上又問道。
“這……”陸太醫笑道,“陛下可真是為難臣等啦……若是不用力咳嗽,豈能將體內積淤排得乾淨呢?都說良藥苦口啊,想要治病,多少是要受些罪的。古往今來醫之大者,也未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啊。更何況臣等這般學淺才疏?”
其他幾人也隨之點頭,施禮歉然道:“臣等無用。”
皇上一擺手,道:“罷了,的確是這個理兒。良藥苦口利於病吧!只是……只是即便喝了苦藥,也能緊跟著吃一塊兒糖緩和一下。這不咳嗽的法子沒有,可有讓咳嗽時痛苦小些的法子?”
“回陛下,小主這般咳嗽,必定傷及喉嚨,微臣等這就回去擬一個極溫和的潤喉方子出來,抓好了藥給小主送來。”陸太醫道。
“好,你們這就去辦,務必要弄得仔細些。朕記得,神醫給秦貴人的藥方,太醫署也備有一份兒。你們回去找出來瞧瞧,可莫要與其上的藥衝撞了。”皇上吩咐的細緻。
“是,陛下放心,這點臣等是不會疏忽的。”陸太醫道。
皇上點點頭,吩咐了太醫們退下。急著去上,便也並不在此多留,簡單囑咐了兩句,便轉身要走。
“陛下……”秦穎月輕聲叫住了皇上。
“怎麼了?”皇上回身問。
秦穎月含情看著皇上,好一會兒才道:“沒什麼,臣妾只是……臣妾只是想,多看陛下幾眼……陛下這一走,臣妾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到陛下……”
說著,秦穎月這才起身,規矩施禮道:“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