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處置她的辦法?”
“是,”襲人眼都不眨一下,“不僅如此,奴婢還交待下去,出坤寧宮辦事的奴才見到其他主子娘娘要避道而行,切不可與其他宮中的主子奴才起了衝突,一旦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有天大的委曲,也要咬著牙嚥到肚子裡。”
我的唇微微揚起,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冷聲道:“怎麼?連你也認為我這個皇后快當到頭了嗎?不僅要示弱人前,甚至連處罰一個宮女的權力都沒有了?”
襲人聽到我的話並未驚慌,反而平靜地道:“不,對於滄海,奴婢恨不能拆了她的骨,但奴婢記得主子的話,恕奴婢大膽,現在主子與皇上之間再經不起一點波折,如果此時指證主子的滄海出了什麼事,勢必會讓皇上覺得主子心胸狹窄,主子與皇上的關係也會雪上加霜。”
我沒有回頭,聽著襲人的話,嘴角的微笑漸漸擴大,我賭贏了嗎?襲人是可以相信的人嗎?如果襲人也是與滄海一樣的人的話,她大概會趁機將滄海整治得很慘,表面上替我出氣,實際上暗藏禍心,或許這也是當日滄海留在坤寧宮的另一個理由吧,給我機會在順治面前顯示我的“惡毒”。
我又問道:“那你又為何交待坤寧宮的人低調行事?”
襲人在我身後輕聲道:“這件事卻不是奴婢想出來的,而是來喜特意交待的,他告訴奴婢兩句話。”
“什麼話?”一想到來喜,我的心暖暖的,他傷成那樣,也還想著我嗎?不怪我嗎?
襲人緩緩地道:“示弱於人前,獲勝於不爭!”
聽著襲人的話,笑意終於爬滿我的臉龐,這些天我雖然一直昏昏沉沉的,但總會抓緊清醒的時間好好思索我將來要走的路,我究竟是要按原訂計劃再等幾年然後出宮,還是要投身入這波濤暗湧的金碧輝煌之間?不過第一條路很快便被我否定,我已找到了我愛的人,還出宮幹嘛?雖然他現在對我有些誤會,但誤會總有一天會消除的,我再不去想什麼宿命歷史,只想遵循自己感覺,我愛的是他的人,我要將他從別的女人的懷中搶回來,就讓上天好好的懲罰我這個貪婪的女人吧,哪怕萬劫不復,哪怕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我回過身,看著有些憔悴的襲人,低聲道:“對不起。”我道歉,是因為我不信任地試探她,她也一定很難過吧。
襲人屈膝跪下,紅著眼睛看著我道:“奴婢得主子這句話,就算死,也心滿意足了。”
“你在怪我吧?”
襲人顫聲道:“主子不必在意,奴婢明白,主子平日待滄海不薄,滄海竟做出那等讓主子心寒的事,主子心有餘悸,對奴婢產生疑慮乃屬情理之中,奴婢只怪滄海為何要如此傷害主子,這十天來主子病重不愈,更說明主子不是虛情假意之人,奴婢心疼主子還來不及,又怎會責怪主子?奴婢只求主子,以後再不可如此冒險以身相試,奴婢寧可死,也不願主子再受傷害。”
聽著襲人的話,我感動得無以復加,那日我故意說將滄海交與她處置,實在是想看看襲人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條心。滄海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但在這件事上,卻扮演著與那個失蹤的侍衛相同的角色,不過她與那侍衛又有本質上的不同,她是我身邊的人,又“告發”了我,如果她被人整治得悽悽慘慘甚至莫名消失,那隻能說明我心中有鬼,我就要倒黴了,再則她告發我不為別的,是為了“皇上”,身為皇后,犯了錯還不夠,還要向如此忠君之人挾私報復,到那時,後果可想而知了。如果襲人忠於我,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她不會不知道,如果襲人也是“間諜”,那她背後人的自是不會放棄這個讓我無法翻身的機會,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襲人真的笨到看不出這件事的輕重,單純地替我報仇,如果真的那樣,我是寧可自己去解決一個天大的爛攤子,也不願這麼愚蠢的人留在身邊的。
我扶起襲人,欣慰地道:“我不覺得這是冒險,如果我身邊真的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我寧願像靜妃那樣,也不願再在這條兇險的路上走下去。”
襲人又跪到地上,淚水不斷流出:“主子放心,無論以後的路有多難走,奴婢與來喜都會誓死陪在主子身邊。”
我輕笑著拉起她:“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我要你們死幹什麼?再過幾年,我還要替你擇一戶好人家,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呢。”再過幾年,順治十八年的時候我將如何呢?
襲人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紅暈,她扶著我坐下,輕聲道:“主子,奴婢想了好久也不明白,為什麼滄海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這件事說出來,選秀大典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