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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們已經很熟悉了,原先還以為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閒的發慌,兄弟結伴出來遊山玩水,如今見他倆將本地好吃好玩的都玩遍了,接下去沒什麼著落,便好心推薦他們去河畔看花燈。

其實珞珈山的河畔,就算不是逢年過節,平時也很熱鬧。畫舫眾多,酒肆船塢盤踞,歌姬船孃,環肥燕瘦,應有盡有。而這一天又恰好是元宵節,河畔就又多了一項新的活動,將整個湖面切割成兩瓣,一邊是招攬生意的花樓,船板前點著紅燈籠,將河岸繞成了一個半圓,豔麗媚俗。另一半,就留給良家婦女去邂逅濁世佳公子,花前月下,芳心暗許,紅燈籠的燭火就暗了一些,藏了許多含蓄旖旎在裡頭…好像雲逸之和聶玉棠兩個大男人沒事跑到河畔上走一圈,自然而然就不能怪路人將他們看做是高雅的嫖客了。

花樓裡的姑娘們一個個跑出來倚在船門邊,不住對雲逸之拋媚眼。有的露一截白花花的脖子,有的裙襬被風吹的鼓起來,露出纖細潔白的腳踝,可謂群芳爭豔,競相妖嬈。

空氣裡杏子味,梨子味,柚子味的各色不同香粉一起往他們臉上飄,刺激的聶玉棠喉嚨有點兒不舒服,便訕訕的,有些不高興。

他就委實納悶了,怎麼每回他自己一個人出來,那些個姑娘都會對他搔首弄姿,而一旦他旁邊多了一個,無論是陸世安還是李朝鉞,他就當場被狠狠的給拋棄了呢?現在輪到雲逸之,嘖,他又成透明人了,只見姑娘們此刻簡直是使出渾身的解數在勾引雲逸之,擠眉弄眼,扭腰扭臀,全然不顧他這麼大一個款爺豎在旁邊,實在是令人費解啊。

當然,聶大人不高興還有更深層次的理由,那就是他一向自詡是個風流浪子,既然是浪子,‘浪’就是必備的條件,可眼下的情景稍微有點那麼一丁點兒打擊到了他的自尊心。

難道說他看起來像是雲逸之的跟班兒?

聶玉棠越想越不對勁,默默觀察著雲逸之。發現他走著走著,總會留心看看聶玉棠,要是走的快了就放慢步子等他,若是看到好吃的了,就買點塞進他嘴裡。操,難道當他是寵物嗎?!

聶玉棠想到這裡,驀地頓住步子,站在原地氣哼哼的扭頭看河面,不樂意的撅著嘴,樣子很傲慢,傲慢的很沒道理,很不講理。

雲逸之‘咦’了一聲回過頭來,道:“怎麼了?”

話才講完,畫舫裡的老鴇見兩人停在自家門前就趕緊湊上來,一塊帕子輕飄飄搭在雲逸之手臂上,掐著嗓子道:“客官~~”

聶玉棠蹭的火了,跟冬天裡的小炭盆似的,吱吱冒著火星。他這人有一點不好,一光火就失去理智,什麼道德倫理都不顧了,善良醜惡也不分得,只求自己高興,解氣了痛快,當下心裡嘿嘿陰笑了兩聲,默默伸出一隻腳來想絆人家一跤。

哪裡曉得天不遂人願。不知道是老鴇體態輕盈呢,還是受過特殊訓練呢,總之這步子走的巧妙,跟燕子點水似的,愣是沒有被絆住,還一步跨到了雲逸之的跟前,見縫插針卡在了他和聶玉棠的中間。至於聶玉棠本人則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沒絆住老鴇不說,還踩住人家的裙角,接著又被岸上的繩索絆了一下,撲通掉進了河裡。

雲逸之只看到眼前影子一晃,轉眼聶玉棠就不見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多想,奮不顧身跳進河裡去救人。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元宵佳節本就是個浪漫的節日,浪漫的節日裡成雙成對的人兒看什麼都覺得是浪漫的,所以對面的男女看著在對岸走的好好的聶玉棠和雲逸之,突然其中一個紅衣的小媳婦掉進河裡了,相公馬上奮不顧身去救。女的就驚呼一聲,杏眼圓睜,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男的則是紛紛握緊拳頭替雲逸之打氣叫好…

事到如今,倘若說聶玉棠墮河是意外,那麼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命中註定又或者是湊熱鬧的人太多,自作自受了。

由於現場頗多人圍觀,其中大部分又是後來聞訊趕到的,一個個踮著腳伸長了脖子不住張望,便將人群不斷的向前推進,誰也沒有留意到這樣做有什麼問題。緊接著憑空驀地想起一聲‘啊’——女子尖利的慘叫,人群中便有人高喊:“不好啦,有人落水啦。”近旁的一名男子迅速趁勢而起,飛魚似的躍進河裡,濺的岸上眾人一身的水花。後來不知為何平白無故又跌進去一個,而後一個接著一個……反正那一夜,河畔響起的只有撲通撲通撲通的入水聲。此等盛況,堪稱空前絕後。

始作俑者聶玉棠在被雲逸之給撈上來之後,就溼漉漉的坐在岸邊‘哈啾哈啾’,噴嚏打個不停,見到群情奮勇,全然無覺是自己一手造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