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衛王。
鳳瑤靜坐在軟塌,修長的指尖再度微微而動,慢條斯理的繼續擦拭溼發,思緒幽遠,並未言話。
僅是片刻,門外侍奴再度出聲喚門。
鳳瑤安然靜坐,仍是未言,卻是不久,本以為那侍奴仍要繼續喚門,不料,突然之間,不遠處那道雕花屋門,竟被人一腳踹開。
瞬時,猛烈的撞擊使得屋門轟隆震開,門外侍奴也頓時驚得不輕,紛紛大喚,“王爺。”
只是喚聲已是來不及,阻止也已是來不及,頃刻之際,那雕花木門便已全然被震開,隨即,那滿身奢然貴重的百里鴻昀徑直踏步入屋,腰板挺得筆直,雄赳赳氣昂昂,那滿身威儀傲然的氣勢極是慎人,惹得在場東臨府侍奴眉頭緊皺,欲言又止,卻終歸不曾道出話來阻止。
周遭氣氛,突然便詭異的安靜下來,鳳瑤手中擦拭頭髮的帕子,也順勢頓住。
百里鴻昀入屋兩步,便停了腳,斜眼朝鳳瑤一掃,目光在她面上流轉一圈,突然便輕笑一聲,調侃興味的道:“喲,這不是正在小憩休息的東臨府表小姐麼,怎突然間就在軟塌上坐著了?怎頭髮也是溼的,莫不是知曉本王來了,欣喜若狂,激動得汗流浹背,將頭髮絲兒也打溼了吧?”
這話無疑是在調侃甚至戲謔,且看那百里鴻昀滿面的風月傲然的笑,甚至狹長的眼裡迸出輕蔑之意,著實也能判斷這衛王百里鴻昀啊,似是並非善茬。或許昨夜這人會差人暗中搭救她與柳襄,是因顏墨白所顧,是以,為了大局,他自然可出手搭救,只是內心深處啊,終歸是對她姑蘇鳳瑤極是牴觸鄙夷的吧。
畢竟,終歸是兩國之人,且還略微對立,是以,這廝要與顏墨白同盟,自然不會與顏墨白對著幹,但雖是同盟,卻也非絕對服從,再加之這百里鴻昀也是野心磅礴之人,是以這廝自然也是保留著他的初心與戒心,威儀傲然,從而,對她姑蘇鳳瑤,自也是打從心底的淡漠才是。
“衛王來見,民女自是驚喜訝異,再加之心有緊張,略出冷汗也是自然,且方才一心發緊,是以也呆滯得忘了應話,想來大人大量的衛王,定是不會怪罪吧。”鳳瑤默了片刻,按捺心神的回了話。
百里鴻昀則輕笑一聲,繼續道:“如此說來,倒是本王突然造訪,驚著表小姐了呢,這倒也是本王之過呢,本是念著與表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出於禮數想敘敘舊,卻不料驚擾了表小姐,是以啊,本王豈會怪罪表小姐不應,反倒是希望表小姐莫要因在下的突然造訪而心有不悅才是呢。”
“豈會。”鳳瑤淡然應聲,說著,便話鋒一轉,“既是敘舊,衛王若是不棄,可在圓桌一坐。”
百里鴻昀順勢轉眸朝不遠處的圓桌一掃,勾唇一笑,興味盎然的道:“在圓桌坐,也非不可,只是那圓桌離表小姐略遠,倒不方便你我二人閒聊。是以,你與本王也是認識的,有些禮數便也不必多拘了,本王直接做你身邊的軟榻便是。”
嗓音一落,渾然不理鳳瑤反應,便開始緩步行來,自然而然的坐定在了鳳瑤身邊。
門外的東臨府侍奴皆是眉頭緊皺,那起起伏伏的目光全然焦聚在百里鴻昀身上,欲言又止,且又是無任何一人真正道出話來。
鳳瑤抬眸,淡然朝門外的侍奴們掃了一眼,淡道:“你們不必守著,將屋門合上,便去做你們的事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倒惹得東臨府侍奴們越發不安,他們並未動作,紛紛僵在原地,這時,百里鴻昀眼角一挑,接著鳳瑤的話便道:“你們還杵著作何,本王與你們表小姐敘舊,爾等也是想強行參與不成?”
這話不曾掩飾的卷著幾許威脅,門外的東臨府侍奴終是面露惶恐,急忙抬手將屋門合上,待得一切完畢,侍奴們才面色凝重的面面相覷,隨即片刻,有人低聲道:“快些去通知公子。”
這話一落,當即有侍奴點頭應話,奈何僅是轉身行了幾步,便被門外幾名衛王侍奴擋了去路。
東臨府侍奴一怔,下意識停了腳。
其中一名衛王侍奴則道:“東臨公子正忙於東臨府要務,且忙得連招呼我家王爺的時間都無,你們此番過去,無疑是叨擾東臨公子罷了。倘若東臨公子因此而出現了什麼紕漏,亦或是耽擱了什麼要事,到時候怪罪下來,牽扯到我家王爺,你們擔當得起?”
東臨府侍奴垂眸下來,緊著嗓子道:“我也僅是去知會王爺一聲罷了,畢竟,屋內僅王爺與表小姐兩人,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我家王爺身為王宮貴胄,難不成還會吃了你家表小姐不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