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瞳孔驀的一縮,僵硬的身子驟然緊急戒備,眼見乞丐們手中的棍子當即要揮到身上,她牙齒一咬,頓時想抬手接住乞丐們的棍子,不料未及動作,顏墨白已先她一步抬手而起,修長的指頭硬生生的接住了乞丐們的棍子,隨即兩手成爪,趁勢而上,頃刻之際便已扣住了兩名乞丐的脖子。
瞬時,乞丐們面色大變,方才還滿是怒意的臉此際驟然化為驚恐,隨即當即顫抖而道:“好漢饒命!饒命!”
鳳瑤眉頭一皺,渾身的戒備終是稍稍鬆懈。
顏墨白瞳色深邃厚重,卻似對乞丐們的話猶如未覺,指尖持續用力扣緊,待得乞丐們嚇得渾身發抖並越發嘶聲告饒之時,他終是稍稍穩住手中力道,嘶啞陰沉得如魔如鬼的道:“我歷來寬宏慈悲,此番本是想讓爾等助我,從而順勢讓你們改變命運。卻是不料,爾等敬酒不吃,竟吃罰酒。如此一來,你們既是如此不識好人心,甚至還敢對我動手,我自然,饒不得你們性命。”
一聽這話,乞丐們瞳色越發驚恐,身子也越發顫得厲害,兩隻腿抖動如篩,若非強行而撐,早已是支撐不住軟倒在地償。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也誤會好漢之意,望好漢見諒,饒我們一回,我們下次定不敢再犯。”待得顏墨白的話剛剛一落,乞丐們再度驚恐顫抖的告饒。
這話一出,顏墨白也未耽擱,待得深邃的瞳孔朝乞丐們打量幾眼後,便已指尖而動,瞬時鬆了乞丐們的脖子攖。
乞丐們一得解脫,雙雙大鬆一口氣,卻因驚懼得太過厲害,後怕之意濃烈起伏,一時之間,兩人雙腿一軟,整個人終是軟倒在地。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分毫不敢在顏墨白麵前多呆,當即驚恐無知的手腳並用的緊急爬遠,待得離顏墨白幾米之距後,他們才稍稍停歇下來,後怕驚恐的喘氣。
“雖為乞丐,若一直僅靠乞討生存,受人白眼鄙夷,此生未免太過無用。我也一直相信,這世上之人,無論何人,心底皆有野心,亦如你們,想來早已是厭倦乞討,盼著改變此生,從而,權勢與富貴,應有盡有。只不過,有些東西,註定不是從天上掉下,而是得看你們,是否有膽子去拼,去搏,甚至去賭。”
冗長的一席話,嘶啞而又平緩,只是縱是這話說得並未太過威儀剛烈,然而落得乞丐們耳裡,卻是另一番震撼。
行乞為生,的確受人白眼,受人鄙夷,歷來不曾抬得起頭來。
在食不果腹飢餓大起之際,他們唯獨得靠睡夢來緩解,甚至於,那些權勢與富貴,也不住的在夢裡出現過多次,更也曾嚮往過多次,奈何,命運便是如此,並無所謂的機會與轉折降臨,從而,一直行乞,一直卑微如蟻。
所謂的拼搏,若能改變命運,他們自也願意去孤注一擲的嘗試。只不過,如今這單子買賣,無疑是極為特殊,且此事並非如此簡單,再看如今這入得廟裡的二人,滿身是血,猙獰之至,再加之對面那男子滿身氣度,看似也是練家子,如此二人,若說遇上了山賊,他們自也是有些不信,只因他們心底極是清楚,這周遭的山賊,歷來都是劫財,鮮少傷人性命,是以,這滿身是血的二人,極是可能不被山賊所傷。
思緒翻騰延綿,心有驚恐,無法平息。
乞丐們並未立即言話,滿面複雜,僅是面面相覷,皆是凝清了對方面上的驚詫與疑慮。
“我們若當真將這玉佩送至楚京的兵馬元帥手裡了,當真便能在兵馬元帥那裡得到解藥?”僅是片刻,其中一名高瘦的乞丐回神過來,目光畏懼躲閃,顫抖而問。
顏墨白興致缺缺,也全然無心多言,“確為如此。你們若將玉佩送至楚京,無論是解藥還是榮華,那兵馬元帥自會報答於你們。但若你們生有異心,膽敢攜玉逃亡,後果,自也是血管爆破而亡,死相慘烈。”
說著,嗓音一挑,“擺在你們前面的,便僅有這兩條路,就看你們要如何抉擇。但凡富貴榮華,自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自當用膽子去豪賭,只是此番,富貴與榮華,就擺於面前,就看你們,敢還是不敢去接下。”
乞丐們神色越發雲湧,並未立即言話。
二人再度對視,顫抖沉默。
則待周遭沉寂半晌後,乞丐們終是紛紛將目光朝顏墨白落來,緊著嗓子道:“好漢所給的這機會,我們接下便是。”
這話入耳,鳳瑤目光一深,待朝兩名乞丐掃了一眼後,便下意識抬眸朝顏墨白望來。則見,他蒼白的面色淡定如初,從容之至,整個人雖是依舊看著疲憊虛弱,但卻對乞丐們這話似也無半點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