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多問一句。
“我叫簡睿。”
再就篆刻細節和刻章所需時間費用等方面交談一番後,客人就不再多打擾地起身告辭。寧致遠送他們到正屋門口,然後叫顧芳喜:“芳喜,替舅舅送客。”
顧芳喜輕啟竹門,送客人出去。歐陽再三向她道謝後,依依不捨走出門去,簡睿隨後經過她身旁時微一停頓:“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這是他第二次面對面和她單獨說話,顧芳喜又是歡喜又是緊張:“是呀……我也……沒有想到。”
簡睿微微一笑走過去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又是隻留給她一句話,但這句話已經足夠她在心底反覆咀嚼回味了。倚著竹扉,顧芳喜目送迤邐山徑上的兩個人影漸漸遠去。空餘一片悵惘心事,更比山徑還要迤邐幾分。
山徑那端,歐陽頻頻回首,看著依然倚門而立的窈窕身影,嘆道:“簡睿,這個叫芳喜的女孩子長得挺漂亮,是你的下屬介紹給我如何?”
簡睿眉目淡然:“她不是我的下屬,我們不同部門,並不太熟悉。”
“好歹比我熟,搭個線了。”
“抱歉歐陽,我不會搭這種線,你要真喜歡就自己主動去追求好了。”簡睿一臉歉意地回絕了他。
“算了,不用你出面,我自己去追。反正你們方氏企業大廈的門朝哪開我知道,對了,她是哪個部門的?”
“前臺接待。”
歐陽摩拳擦掌:“好,明天就開始進攻。”
“這麼快?”簡睿略覺訝異。
“當然要這麼快,快節奏的現代都市什麼都講效率的。難道還要像三五十年前,先暗戀個大半年才鼓起勇氣去遞情書約會嗎?我明天就去約她。”
***
又是星期一上班的時間了。
每次休完星期天再去上班,顧芳喜總有不想去的感覺。巴不得可以再休一天、再休一天、再休一天……她曾經不無羨慕地對舅舅說:“我要是像您一樣退了休,天天呆在家裡想幹嗎就幹嗎該多好呀!”
寧致遠毫不客氣地潑她一盆涼水:“多大的丫頭片子就想著要退休,慢慢熬個三五十年再說吧。”
這是大實話,顧芳喜只有慢慢地熬了。不過想一想去公司有看得見自己想見的人的機會,上班也就不是那麼痛苦的事了。
騎上電動車她悠哉遊哉地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早晨的空氣多麼好,路旁綠化帶裡的青草碧樹紅花送來一陣陣清新的草木花香。她正心曠神怡間,車子卻突然罷工不走了。定睛一看電源表,指標指在最後一格,啊哦——沒電了。
糟糕,她這才想起昨天騎著車去了郊外舅舅家那麼遠的地方,回來後卻忘記了充電。這下可好,你不讓車電瓶‘吃飽飯’,它就半路上撂擔子不幹了。
無可奈何,顧芳喜只有又推著它去找修車店,一般修車店裡都備有萬能充電器。正推得氣喘吁吁時,身旁有一輛銀色寶馬減速與她平駕齊驅著。車窗裡是方君瑋幸災樂禍的臉,他一捋袖子看一眼腕上的表對她說:
“顧芳喜,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差八分。如果九點正你沒有準時趕到公司上班,那麼按制度這個月工資就要扣你五十塊了。”
話一說完,他就加速離開。顧芳喜氣極反笑,朝著車尾喃喃道:“方君瑋,你這可是自己找黴頭觸來了啊。既然如此,休怪我口中無情。”
方君瑋駕著車子剛把速度提起來,忽然聽到咣的一聲巨響,緊接著車身一歪,方向盤難以掌握。他反應靈敏地知道肯定是車胎爆了,趕緊雙手牢牢把住方向盤,努力保持車輛的直線行駛。腳下鬆開油門讓發動機自動減速,在車速降低的情形下,再輕踩剎車讓車輛在路旁停穩。然後他跳下車檢查,果然是車的右後輪爆胎了。
方君瑋極其憤然地狠踢了車子一腳:“什麼破車,還世界名牌,動不動就出問題。”
由不得他不生氣,這輛銀色寶馬號稱德國空運來的,可是才開了不到一年就換了發動機,這才幾天功夫又爆車胎。可憐的世界名車不會說話,只能被動地挨窩心腳背黑鍋。
正朝著車子大發脾氣時,顧芳喜推著車過來了。她拿起掛在胸前的手機一看,有樣學樣地對他說:“方經理,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差五分,如果九點正你不能準時趕到公司上班,那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
顧芳喜這一招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把本來就在生氣的方君瑋越發氣得暴跳如雷。
“你一個小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