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自己一手拉拔到大的,身上有什麼胎記沒有人比他們清楚,但因為婚姻才走在一起的媳婦不可能知道自己兒子鼠蹊處有個指甲蓋大小,形狀像只鳥的暗褐色胎記,除非兩人已經有了親密關係。
可當時明明她一臉嬌羞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現在自己的兒子卻說還沒脫離處男的行列?
「……那是當時為了不被懷疑,我問他才知道的。」既然所有的謊言都被戳破,盧雲萱知道在隱瞞下去最後自己要負擔的越重,乾脆坦誠以告。
「怎麼會這樣……」這個回答讓一直以為小倆口之所以流了兩次胎都是因為生活壓力大導致孩子不正常的兩老完全無法承受,齊母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而齊父則是像失了魂似的靠著牆站著,眼底有著茫然。
「媽!」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在眼前倒下仍然讓齊貫譽嚇了一跳,衝上前將其母抱到一旁他之前為了在這裡休息而向醫院借來的行軍床上,然後抓起呼叫鈴用力按了下去,同時轉頭朝盧雲萱低吼。「混帳!呆坐在那幹什麼?不幫忙就給我滾出去!」
被他這麼一吼給吼醒的盧雲萱依舊沒有動作,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場面卻覺得自己身處在十二月寒冬裡,從骨子裡發冷。
醫療人員來的很快,幾分鐘後本來是單人住的病房裡就又多了一張病床,而齊父也被齊貫譽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可整個人仍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下意識為了拒絕接受剛才聽到的事實而封閉了自己。
至於盧雲萱,早在醫療人員進到病房裡後就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拿著自己的隨身包包離開。
等醫療人員確認齊母身體並無大礙,休息一會就沒事而離開後,齊克才緩緩轉動視線落在自己一直掛在嘴邊倍感驕傲的兒子身上。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們?」嘴張了張,原本想要出口的責備最後只剩下一聲嘆息,以及一句不輕不重的詢問。
齊克突然覺得這一次聽信媳婦的謊言,氣呼呼帶著老太婆花了大把的錢跑到都市裡找兒子理論的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而且一當就是好幾年。
明知道兒子打小就沒讓自己丟過臉,做的事也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說出口就固執的不肯更改,那麼如果自己還繼續鬧下去,失去的將會是唯一的孩子,以及始終緊緊攢在懷裡的親情。
如果……那男的真那麼好,只要他能解決傳宗接代的問題那就……算了吧。
齊貫譽有些訝異地轉頭看向齊父,皺眉想了一會,才謹慎地回道。
「……因為不想丟你們的臉,畢竟她是盧叔叔的女兒。」而盧叔叔是你以前當兵時候的戰友,現在的好友。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可從齊克臉上的瞭然就能明白父親其實明白這個中道理,尤其當初這婚姻還是父親去說了好幾次的媒才成的,發生這種事如果給盧叔叔得知後一定會因為顏面掃地而不再和父親往來,那麼在老家那種本來就沒有什麼娛樂的鄉下地方,父親會有多孤單絕對用膝蓋想都知道。
「……傳宗接代的事怎麼辦?」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齊克才再次開口,可這回換齊貫譽不能淡定了。
一直以為最為嚴肅的父親會和自己死嗑到底,卻沒想到幾句話的功夫就有了軟化的跡象,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的瞪大了眼看著齊父。
「……爸,你的意思是……」連自己說話時的聲音帶著顫抖都沒發現,齊貫譽緊張得差點忘記呼吸,就怕是自己誤會了那句話的意義。
「你是我跟你媽打小看到大的,是什麼個性還能不瞭解?」無奈地嘆口氣,齊克突然覺得短短一天自己就老了十幾年,什麼力氣都沒有了。「從小很少看你做出什麼決定,可一旦有了盤算就會拚死去做,我跟你媽都老了,不想為了這點事讓整個家分崩離析。這些年你也不容易,偏又選了這麼一個人,如果再連親人都無法諒解,我怕會連你這兒子都沒了。」
無力地擺擺手,齊克低頭雙手緊握,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多點勇氣接受兒子的改變和決定。
「這些年新聞你爸我也沒少看,只要你能解決傳宗接代的事兒,要怎麼折騰或是跟誰過,就由你自己決定吧。」語氣微微一頓,他再開口時整個態度就變得相當嚴肅而認真。「不過你得想好,因為這條路不好走,即使國外承認了,咱們國內這還是相當驚世駭俗的,更何況他是做那一行,說出去更讓人難以接納。別等把人家男孩子慣壞了再來踢開,到時我跟你媽都不會原諒你。」
作者有話要說:啊~~~見父母的第一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