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破軍刀”使來,一刀破十,寒刃翻蛟,當場殺得前頭一排敵人如浪般向後倒去。陰無望見狀,喝采道:“好刀法!”手持雙刀躍了過來。
要知胡家刀法中的“破軍刀”乃由其祖飛天狐狸所創,當年他輔佐闖王出生入死,沙場征戰經驗豐富,深刻感受到各派刀法均只適用武林中一般打鬥防身,但沙場上佈陣對敵時千軍萬馬,任憑你武功再強,刀法如何出神入化,遇上如此場面均是威力大減,招式更難以使全,卻如何僅憑手裡單刀以一擋十、以百破千?
“破軍刀”迥異於胡家刀法的奇幻詭變,然唯快不變,刀式剛純不在猛,刀勁空柔不在力,一刀破十,以式破陣;三步殺將,十步取帥,刀法開闔亂中有序,雜中有要,為飛天狐狸當年屢立奇功之關鍵。
胡斐回刀守護於胸,轉頭朝陰無望笑道:“花當家過獎了。”陰無望微然一笑,說道:“沒想到百蛇館失了主兒兩頭蛇文錦江後仍能屹立不倒,這回更奉八道盟令旗直上北路埋伏,這群傢伙卻只認明咱們五湖門西園春為首要之敵,一上來就圍著纏鬥不休,好像老孃欠了他們幾百萬銀兩似的,當真煩不勝煩。”
胡斐訝道:“這群裝束怪異的漢子都是百蛇館文錦江的弟子?”陰無望道:“可不是麼?渾幫將兩頭蛇給擄了去,這些沒長腦袋的傢伙卻逕將這筆帳算到了老孃的頭上,個個兩眼發紅的狠砸猛打,你說怪是不怪?”
他二人說話中手裡可沒閒著,刀刃翻蕩,拳腿交加,逕將來不及退後的十來名漢子逼得狼狽閃躲。
百蛇館弟子中一人手執鐵桿,一邊閃躲陰無望雙刀橫砍,一邊張嘴罵道:“騷蝴蝶、賤蝴蝶,咱們館主這條命非由你們西園春來償不可,納命來罷!”說著如餓虎撲羊般躍將上來,手裡抖動鐵桿,直往陰無望腰際掃來。
陰無望右手回刀擋格,左手柳葉刀倏忽反轉,卻是砍向身旁一名矮著身溜爬上來的黑臉漢子,那漢子猝不及防,手裡一條鐵鏈於驚嚇中還不及抵禦,嚓的一響,半邊腦袋已給削了下來。陰無望刀勢回撩,直朝前頭漢子肩膀掠去,嘴裡罵道:“兩頭蛇作惡多端,就算渾幫不殺,老孃早晚將他那顆蛇頭給剁了下來熬湯進補。”
那漢子聞言氣得哇哇大叫,鐵桿直揮猛砸,怒罵道:“婊子娘,死人妖,瞧老子一杆將你屁股開啟花。”
陰無望聽他罵得不三不四,不怒反笑,嗲聲說道:“哎喲,相好的,還是換點新鮮的詞兒來罵唄,這些婊子娘、死人妖什麼的,老孃不知給人罵過多少回,便如吃飯喝茶一般乏味無趣,你老兄還是省省力氣的好。”好字出口,雙刀使招“鳳凰迎春”,刃鋒直取敵人咽喉。
那漢子武功倒是不弱,鐵桿直豎,後著隱然,矣雙刀來到近尺,右手食中兩指勁力倏出,直取陰無望雙目,正是攻敵之不得不救。豈知陰無望這招“鳳凰迎春”乃只半招之式,後半招卻是“鴛鴦雙飛”,雙臂一振,刃鋒斗轉,便在漢子兩指即將觸到雙目之際,嘴裡嬌喝一聲,雙刀自橫變直,喀地一響,那漢子兩條臂膀齊聲而落。
但見陰無望單腿前踹,逕將這名鬼吼嘶叫中的漢子踢落下坡,嘴裡啐道:“老孃是人是妖難道自己不知,還要你這窩囊廢多舌來說?”身形一轉,見禿頭六殺得興起,單槍匹馬搶進敵陣之中,東揮西砍,渾沒個章法。陰無望臉容一變,提聲喝罵道:“禿頭六,想死也別急著搶棺材,你當老孃的話是放屁麼?”
胡斐卻是臉容一喜,說道:“花當家,亂有亂著,咱們兵分二路,自左右合擊殺去,與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陰無望一點即通,喜道:“武學即兵學,互通有無,咱們姑且試上一試。”當下二人分向左右攻去。
胡斐上坡前早已想好對應之策,正面處有排骨蘇與禿頭六率領武班人員擋得,敵人一時三刻間難以突破,左右兩邊卻是隻能依恃地利方且暫時支援不敗;把守左邊的是由戲班裡較弱的女旦與上了年紀的雜役,右首邊上則是有嚴四、嚴五兩個侏儒和瑤瑤、雙雙兩個孩童奮力擋下,兩邊雖都尚未遇險,但畢竟無法持續保有地利優勢。
此時但見胡斐身形躍起,直趨右首兩個孩童把守之處,左掌凌空擊出,帶起九融真經一道罡氣直襲而去。
胡斐自練成九融真經以來,始終未竟全力對敵,此刻敵人眾多,非得驟下猛手不可,這時凌空揮掌,不知不覺間使上了九成力道,只覺自己掌氣朔烈,渾融無極,還未省悟這一掌可怖之處,便見底下窪地中敵人個個張大了嘴驚駭莫名,嘩嘩巨響中,十來名漢子均被濤天掌力給震得飛起丈外,刀械俱斷,足見這一掌威猛無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