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猜想,此刻再也不用懷疑。
上天給她安排到了一個古代單親家庭,且,她的母親還是未婚先孕的女子。
毫無徵兆地,杜恆言的臉“啪”地一下被一塊菜梗擊中,杜恆言疼的暗暗吸氣,抬頭一看,是幾個小男孩正拿著雞蛋殼、菜葉、泥巴,對著她躍躍欲試,第一個砸出來的男孩子是個小胖子,正十分得意地看著她。
第3第
杜恆言腦子裡萬馬奔騰!
杜秋容一抬眼瞥到街邊那著了墨綠長衫的身影,像被雷劈一般,忙慌張地彎腰抱起女兒,將女兒的頭埋在她的肩上,也並不爭辯,步履匆匆。
杜恆言在小小娘肩上歪著腦袋,斜眼看到一個套著綢緞長衫的瘦精的小矮個子摸著八字鬍子在人群裡定定地看著她們母子,眼睛裡發著暗沉的光。
杜恆言合著小小娘慌亂的腳步,心上忽也突突直跳。
已有25歲年紀的杜恆言明白,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勢在必得的眼神。
忙亂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什麼,那些人竟十分大膽地往她們身上扔菜葉、泥巴,還間雜著石子,杜恆言的後背上捱了幾塊石子,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人生果然處處艱難,逃開了現代,古代還有這一大盆狗血等著她。
“嘭”的一下,一隻臭雞蛋兜到杜秋容的肩膀上,濺了一點在杜恆言的臉上。
杜恆言心內火氣直翻騰,踢騰著小腿要下來,杜秋容怎麼肯,死死地抱住女兒往回跑。
不知道是誰忽地再杜秋容的腳前伸了一根扁擔出來,杜秋容收勢不住,一下子連著懷裡的女兒摔倒在地,幸虧杜秋容一直護著女兒的頭。
這一摔,杜秋容手一鬆,杜恆言倒利索地爬了起來,眼神兇狠地看著周圍鬨笑的人,小拳頭攥的緊緊的,對著一個正一口一個“呦,這野雜種真兇啊,真兇啊!”的胖婦人,像一頭小蠻牛一般撞了過去。
那婦人險些被撞到在地,杜恆言鼻子也被撞的有點木,還是不依不饒地對著婦人揮著拳頭:“潑婦!潑婦!”
杜恆言正踢騰的有勁兒,忽地領口一緊,後領被胖婦人一把拎了起來,雙腳離地,整個人懸在半空中。“賤人養的賤~貨,打小就學會了勾欄裡的作派,以後啊,莫說我們明月鎮,不定連我們廬州的頭牌也是做得的!”
杜恆言看著周圍氣憤、鄙視、不屑、冷漠的一張張臉,耳邊的鬨笑聲再一次像海浪一樣一圈圈地蕩過來。
杜秋容頭髮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急的通紅,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嘲笑,眼神堅定地看著胖夫人手中的女兒,揮著手要搶回來,又怕拽疼了言兒,也不敢用力。
杜恆言在鬨笑聲中,剎那間有些瘋魔,這是一個怎樣恐怖的朝代,似乎她和娘活該受到這般羞辱,沒有一個人出來施以援手,沒有一個人覺得不該欺負一個五歲的孩子和對她們沒有任何惡意的女子。
杜恆言的眼神不覺間開始泛冷。
這時,一直站在角落裡的穿著綢緞長衫的矮個子邁著八字步出來道:“住手,住手,杜家娘子可是將要入我錢宅的,諸位鄉鄰看在我錢某人的一張薄臉上,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喲!”
杜恆言腦袋一木,原來這是錢員外給孃親設的陷阱,只要小小娘今個不反駁,他日便是將她娘從杜家搶走,也不會有人覺得娘是被迫的。
他是動了手段,讓小小娘就迫!
周圍人都立即和顏悅色地朝錢員外賀喜。
杜秋容一時懵掉了,看著錢員外半晌吐出四個字:“你怎麼敢?”
後面的話音在錢員外陰沉沉的視線裡,被吞了下去。杜秋容忽地想到,錢員外鬧了這麼些年,現在敢這般大張旗鼓,自是有人給他撐腰。
杜秋容看看女兒,又看看周圍開始換了張臉朝她賀喜的人。
卻聽言兒急道:“你們這些惡霸,地痞流氓,都是壞人,你們要幫著錢員外霸佔良家女子,休想!”
胖夫人見杜恆言開口,忙將手裡的人又上下晃了兩圈,晃的杜恆言頭暈目眩,心頭犯惡心。
杜秋容見女兒被這般虐待,發了瘋般地要搶女兒。
杜恆言急的眼淚都掉了出來。抱緊胖夫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虛虛惶惶間,誰也沒注意到一輛馬車從街道東邊緩緩過來。
眼神放空,猶如一隻無助的小孤狼一般的小女孩讓馬車上的林承彥心上一緊。
“快放下她!”
眾人循聲望去,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