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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部分

讓小桃紅上來亮相給眾人行禮,這才笑著去遠。

評價過陳浩然那篇策論的那兩位先生正在這裡,那個老夫子氣得把稀稀疏疏的鬍鬚吹得筆直,怒道:“豈有此理,官學是何等肅穆莊嚴之所,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地狎妓嬉戲,廉恥何在?體統何在?綱紀又何在?”

另一位先生則痛心疾首,連連嗟嘆:“有辱斯文,斯文掃地啊。”

其餘人或驚或怒,均紛紛聲討斥責。

陳浩然這時心中樂翻了天,很大度地說道:“大家也別太在意了,俗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學政大人是個君子,這漫漫長夜難熬得緊,找位紅袖佳人來添添香,解解寂寞,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嘛。”…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他旁邊的許承澣年輕氣盛,憤然道:“呸,他鄭縉算什麼君子?偽君子、假正經,讓這種荒淫無恥的傢伙擔任學政,實在是讀書人的恥辱。我是沒有臉面跟這種人同處一簷之下,這便上書揭發抗議,如果不把他撤職查辦,我寧可回家當個白丁,這功名不要也罷。”

他的話更激起眾人的怒憤。均道由這種毫無廉恥的苟且之徒竊踞學政之位,我等非但無顏見人,更會被他人視為同流合汙的一丘之貉。不若大家聯名上書彈劾,定要將之驅逐出去。以正官學風紀,還我等清白。

群情鼎沸之下,大家雷厲風行。在場的除了陳浩然是個濫竽充數的貨色外,餘者不說肚子裡全是經綸,墨水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當下你一言我一語踴躍揭露陳述其罪狀,很快就擬好了檢舉文書,洋洋灑灑不下萬言。

狄小石在旁邊竊笑不已。聽得他們給鄭縉羅列出了十大罪名後仍是意猶未盡,大有十惡不赦罄竹難書之勢。這些人滿口之乎者也,他也沒怎麼聽明白鄭縉究竟都犯了哪些罪行,心下不由暗暗稱奇,尋思:“都說小人不能得罪,我看文人更得罪不起,老子以後跟窮酸們打交道,一定要加個心眼多防著點。”

執筆的是許承澣,他先呈給兩位先生審閱,又讓陳浩然過目。看遣辭措意是否妥當,或其中有無遺漏之處,請他潤色斧正。

陳浩然老大不客氣地拿過來。但見上面的辭句艱澀隱晦,十分拗口,多見嗚呼、哀哉字樣,他裝模作樣瞧了半天也沒讀懂幾句,心道:“奶奶的,這是給假正經寫祭文麼?”老氣橫秋地點頭道:“嗯,不錯,許世兄寫得很好,很貼切。就這樣罷,用不著改了。”

許承澣得到他的贊可。極是高興。大家各自落款簽名後,當即一齊出了官學。將彈劾文書送到縣衙。

全縣學子聯名上書請願,這實是非同小可之事,縣令嚇了一大跳,趕緊一面安撫群情激憤的學士們,一面派人火速趕赴州府,請上級裁決。

臥牛鎮距灞水城即便快馬加鞭,也需要整整兩天才能往返一趟,再加上官署機構辦事效率向來有些拖沓,判決的公文直到第五天方才下達到臥牛鎮來。不過,同時還來了一位新學政,對這件事倒也不算盡然的輕忽遲怠。

連新學政都來了,鄭縉的下場自然可想而知。罪名也不必細表,總之連官帶職被一擼到底,功名也被除去,此後永不為官府錄用。

說實話,依大楚律令,召妓嫖宿雖是有傷風化,但嚴格說來並算不上什麼罪行,最多免職調離也就罷了,這樣的懲處未免太過苛嚴,大出眾學士的意料。鄭縉這數日來提心吊膽等待處分,早已是心力交瘁,聞訊時如遭晴天霹靂,當場暈死了過去。

陳浩然見狀為他默哀了三秒鐘:“假正經老兄,我好心好意免費送美女上門,是你自己豔福太淺,可怪不得我。不過你老兄好歹沒有死在牡丹花下成為風流鬼,勉強還算有些運氣,祝你老兄滾蛋大吉罷,嘿嘿!嘿嘿嘿嘿。”

新學政姓甄名胤,四十上下,面貌普通,神色和和氣氣。他先向眾學子傳達了灞水州最高長官徐刺史的指示,稱刺史大人有感於近來各地官學中時有不良現象發生,其中大都因為主事者自身引起,決心整肅官學風紀,所以才嚴懲鄭縉以儆效尤。又道自己定當引以為戒,請各位學子多加監督。…

他話語和藹謙遜,極是平易近人,與道貌儼然難以親近的鄭縉形成鮮明對比,立即博得了大家的好感,紛紛上前見禮。

陳浩然心下又自嘀咕:“甄胤,真陰,這名字聽起來就不大對頭,難道趕走了‘假正經’,又來了個‘真陰險’?日哦,真陰險可比假正經難對付得多,老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奶奶的,大事不妙……”

他在這邊腹誹中,甄胤已經與眾生員見禮完畢,唯獨不見陳浩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