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輕寒眼波微閃,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道:“向來傳言狄解元是人中龍鳳,今日親睹,才知遠勝聞名,此乃輕寒之幸。”
陳浩然身在樓下。抬頭望住舒輕寒吹彈可破的精緻俏面,無絲毫居在低處的不自在感,灑然笑道:“雖然明知輕寒姑娘這是客套話,我也還是有些開心啊。”
舒輕寒似嗔似怨地瞟他一眼道:“狄解元何來此言?輕寒又豈會虛言相誑狄解元?”
陳浩然聳聳肩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如果想成為輕寒姑娘的入幕之賓,輕寒姑娘應該不會拒絕了?”
沒想到陳浩然會單刀直入,這般公然言語相挑上京城青樓第一花魁,觀者頓即嗡然。叫好的、羨慕的、佩服的、敵視的不免兼而有之。
舒輕寒雖然應付慣了狂蜂浪蝶一類的人物,但在這種大眾廣庭的場合下,亦是頗覺吃不消,忙轉移矛頭,淺笑道:“聽說狄解元已與慕容大小姐訂下婚盟,卻還心存風流之念,就不怕慕容大小姐悱怨生恚麼?若真如此,那就是輕寒之罪了。”
“人 不風流枉為丈夫,慕容大小姐會不會因為我風流而心生怨恚,還不勞輕寒姑娘為我擔憂。”陳浩然哈哈笑道:“再說了。要是大家因為怕老婆吃醋,從此都不來為輕 寒及各位姑娘捧場的話,豈不會令各位姑娘斷絕了衣食之路?所以,別人都可以為此替我擔憂,而輕寒姑娘嘛,就大可不必了。”
出來尋花問柳者自然是青樓女子的衣食父母,在場的男人都會意地笑了起來。弄影樓一眾佳麗卻是大為忿然不滿,均鼓圓了美眸,氣憤憤地瞪住那個竟然這樣不留情面譏刺她們的可惡傢伙。
陳浩然毫不在意眾美女要吃人的目光,又笑道:“輕寒姑娘既然說自己並非客套。那麼,輕寒姑娘也就不會介意今晚與我秉燭夜話把酒言歡了?”
舒 輕寒不料陳浩然詞鋒如此犀利,心知難以勝過,忙又改弦易轍。楚楚可憐地蹙起如月秀眉,萬分幽怨道:“‘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一入深如 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此乃狄解元新作,輕寒細細品讀,此詩對我等弱女子的愛憐體恤可謂是躍然紙上。由此可知狄解元本是憐香惜玉的良善君子,為何偏對輕 寒這般苦苦相逼呢?”
陳浩然嘿然道:“君子我稱不上,也不想做什麼吃虧在前爭光在後,死撐面子當冤大頭的君子,只願做個不受拘束的真小人而已。”
舒輕寒眸中閃過漣漣異彩,驚異道:“狄解元獨行特立心懷坦蕩,便算做真小人,也強過平常所謂的君子百倍有餘,輕寒衷心拜服。”
陳浩然擺擺手道:“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我說了自己是個真小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輕寒姑娘既然對我沒有意思,我也不會勉強輕寒姑娘。嗯,時辰已經不早,想來玉嬋姑娘也會等得心焦了,就請各位姑娘讓我們上去罷,還要考較的話也請快些。”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聽得這句將男女間情事描述得極為別緻貼切的新穎比喻,舒輕寒美眸又是一亮,亦喜亦嗔風情萬種地向陳浩然投去一眼,道:“狄解元滿腹文采,如此佳句信手便可拈來,我等姐妹還怎敢在狄解元面前獻醜?這就請……”
眼見終於可以上得樓去攬美於懷得償夙願,慕容遜笑容滿臉,趕緊正一正衣冠,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就待舉步向前。
“且慢。”
一個眉目如畫肌膚粉光緻緻,身段凹凸有致誘人至極的嬌媚少女突然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雖然朱燕妹妹出的聯你們已經對上了,我們也不再以此為難你們,但是輕寒姐姐剛才也說過了另行由你們出題,難倒我們姐妹後才能透過,這話卻是不能收回。”
“綠綺,你就別再胡鬧了……”
舒輕寒正待阻止,眾美女卻已齊聲道:“正是,你們若是能難倒我們姐妹,自可暢通無阻,倘若不然,就得從頭來過。”
正自舉步登梯的慕容遜腳下一個趄趔,差點一跤摔倒在梯上,氣急攻心地叫道:“豈有這等道理?難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對一晚上對子,讓玉嬋為我獨守空房不成?”
那叫綠綺的嬌媚少女格格一笑:“慕容二公子若是等不及,那也無妨,只要叫這位自詡風流的狄解元向我們姐妹賠個不是。我們姐妹立即放行。”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鐵了心要跟陳浩然過不去。
叫陳浩然於眾目睽睽之下跟一群美女賠不是?慕容遜自忖在準妹夫面前還沒這麼大的魄力,不由左右犯了難,尋思此路絕對不通。還是讓大家齊心合力好好合計一下出個什麼樣的對子才是正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