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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經過打磨,整潔且易留墨,儼然寫有文字,墨色淡染,勾畫磅礴,卻署有奇怪的名諱。

左手邊提有“鄆城內亂,一襲可得——琉璃館”的字樣,右手邊寫有“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言此暗語者,殺無赦——何春堂”,桑維翰看得不明所以,不解道:“大人,何事如此憂心,這兩張羊皮是何人所寫,您又是從何處得來?”

石敬瑭將手託於頜下,試探得問道:“國僑只看這些文字,能看出什麼?”

桑維翰擠著鼠目,看得仔仔細細,笑道:“若在往日小的定然以為右手邊信件是何春堂所寫,但到得鄆州自會知道何春堂並非人名,而是一家藥鋪,是故兩封信件必是匿名之函,但看筆記卻不像一人所書。”

石敬瑭指著羊皮文字,緩緩道:“國僑請看,左手邊的羊皮是半月前我軍駐紮魏博一帶收到的匿名信件,信中言道鄆城內亂,所以我軍才能把握時機趁虛而入,一夜之間襲得鄆州。而右手邊的信函與上一封間隔一日,在我枕邊發現,不知是何人所送,巡夜軍士竟然全無察覺。若不是此人輕功蓋世,便定是混入我軍之人。”

“原來大人進獻破城之計,竟是受了此信啟發,究竟是何人寫得此信,真是匪夷所思!方才聽大人話中之意,是懷疑軍中藏有內奸?”桑維翰眯縫著小眼,斜視身後眾人。

石敬瑭搖首道:“不是內奸,而是朋友!初時我見兩封羊皮信件字跡有異,竊以為是不同的人書寫並遣同一個輕功極佳之人送於我處。其中一張未有署名,乃是匿名之信,信中涉及軍機要務,寧信其實,是故報予義父。而另一張署名何春堂,卻不知何春堂乃何許人也。反觀信的內容古古怪怪,自當是調侃之物,不予理會,哪裡料得確有何春堂之所!想來我軍的每一步皆在送信人的掌控之中,包括攻城,甚至於搶掠李嘯海的藥鋪綢莊,寫信之人料事如神,實是可怕至極!”

他將羊皮旋轉,拼在一起,竟然嚴絲合縫,接著道:“兩張羊皮出於一處,縱然刻意使用兩種不同筆記,但兩封匿名信必是源自一人之手!我猜羊皮共有多片,皆是散往各處,故而送信之人拿著多片羊皮,並未發覺兩封信件可以拼接在一起。也就是說,我軍是眾多羊皮信件受益者的其中一方,如此一來,便猜不透寫信之人的真實目的。但是既然前一封信能夠助我軍破城於旦夕,那麼後一封信多半是對我軍的一種警示,料來送信之人,是友非敵!”

桑維翰陰測測得笑著,道:“大人果然心思縝密,只惜小的愚人眼拙,如此細節恐是極難發現。既然有多封羊皮信,那麼鄆州內亂或許由其引發也不無可能。不知是何方神聖,決策於千里之外,已是將每一步都計劃周全,你我皆是他的小小棋子,難以臆測整盤佈局。如像大人所言,此人是友非敵,何故藏頭露尾?莫不是以小小甜頭作以掩飾,醞釀著更大的陰謀罷?小的寧願此人對我軍有利而無害,否則如此強敵,著實可怕!”

他將右手邊羊皮提在手中,反覆打量起來,目光不覺中落在“殺無赦”三字上,彷彿感到一股莫名的殺氣蘊藏其中,緩緩道:“大人,凡事須得三思,莫要被人利用,這信中所言亦不可盡信。人,可以抓錯,但不可以殺錯,一刀下去,便是無以挽回。”

石敬瑭握緊赤霄寶劍,朗目如星,注視著桑維翰的方向,追問道:“國僑所言甚是,在不明敵我的情況下,確實不可妄動殺念,可……可你待如何?”

桑維翰將身子壓得更低,顯得甚是恭謹謙卑,笑道:“小的以為,此人行文有著其固有格式,何春堂對應著琉璃館,說明言此暗語者必會出現於李嘯海的藥鋪何春堂之中。想來這點大人已是明瞭,否則不會大清早的便帶著小的來此藥鋪等候。此人刻意用此格式書寫,極有可能是有意讓我們在此藥鋪等候,分散我軍兵力,或許是調虎離山之計,欲對總管不利罷?”

石敬瑭與桑維翰正是在何春堂的偏廳小築商議此事,說起何春堂,也算是大梁赫赫有名的一處門面,其與綾羅璞並駕齊驅,二者是鄆州極富名氣的藥鋪綢莊,幾乎壟斷了梁國大半的絲織與藥材產業,皆在李嘯海的名下。算將下來,李嘯海每年的收入足有幾千萬緡,可以說是富可敵國。時值亂世,藥材供不應求,何春堂實是大發了一筆橫財,而桑維翰又怎會放過這到口的肥肉?

他先是率軍霸佔了李府,並借花獻佛迎入了蕃漢內外馬步軍總管李嗣源,著實拍了一記響亮的馬屁。後又扣押李嘯海,遣散家丁與李夫人周艾嵐,命其散播屠城謠言,防止鹽幫趁火打劫。

他倚住桌案,笑得極其猥瑣,接著道:“我軍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