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褪去,京師的大臣們之中已然掀起驚濤巨*。
自古朝堂總有敵人,一個手握權柄的重臣更是樹敵無數,如果你身處朝堂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誰都湊上去逢迎討好,這樣的人先不說人品好不好,反正前程一定很黯淡,左右都不得罪的人,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左右都不討好,一個沒有自己立場的人,朝堂上的各個派系是絕不會把你當自己人,眾臣鄙夷其人品的同時,也給這種人送了一個貼切的外號,“騎牆派”。
能站在金殿裡向天子面奏國事的人,當然都不是普通角sè,他們或許沒有能力,但絕對有眼力。
蕭凡的這番血腥清洗給那些投靠或正打算投靠在紀綱mén下的大臣們給了一個嚴厲的警告,這個警告很簡潔,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都給本國公xiǎo心點兒我還沒死,錦衣衛裡還輪不到別人當家作主,副指揮使也不行
jiān黨們歡欣鼓舞,清流們彈冠相慶,勳貴們拍手稱快,牆頭草中立派……他們的態度無所謂,沒人在乎他們的態度。
“誰贊成,誰反對?”
蕭凡在鎮撫司衙mén滿含冷森的笑意說出這句話後,滿堂沉默,沒人敢說一個字。
院內軍士們的屠刀還在滴血,誰還敢反對?誰敢與聖眷正隆,與天子親如兄弟的蕭國公為敵?
撲通
呆若木jī的人群中,有人承受不住巨大的恐懼和心理壓力,率先朝蕭凡跪拜下去。
眾人回頭一看,此人卻是前幾日剛坐上袁忠的位置不到三個時辰,就被蕭凡趕下臺的原錦衣衛指揮僉事,紀綱的鐵桿心腹龐英。
龐英跪在滿地血水裡,臉sè蒼白如紙,冷汗唰唰的滴到地上,與地上的血水hún為一塊。
紀綱的鐵桿心腹竟然第一個朝蕭凡跪下了。
衙mén內眾人反應飛快,急忙扭頭望向站在二堂大mén柱子邊的副指揮使紀綱。
紀綱的臉sè比龐英更jīng彩,一陣紅,一陣青,又一陣白,像個萬huā筒似的,憤怒,恐懼,羞慚……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臉上居然能變幻出如此多的表情元素。
蕭凡也在冷冷注視著紀綱,他在等著紀綱的反應,此時此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果紀綱還敢對他說半個不字,蕭凡便會立馬下令將紀綱斬殺,他已對紀綱動了殺機,拼著日後朱允炆責怪,今日也要將這禍害除掉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漸漸流逝,鎮撫司前院內的殺氣也越來越濃郁……
良久,紀綱終於有了反應。
迎著蕭凡冰冷如刀鋒,殺意盎然的眸子,紀綱臉sè竟慢慢恢復了正常,更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還朝蕭凡微微一笑。
整了整自己的紗籠官帽,紀綱斂了笑容,雙手抱拳,神sè肅然朝蕭凡躬身施禮,朗聲道:“國公爺清理mén戶敗類宵xiǎo,正其時也下官感佩,衷心贊成”
感佩,贊成。
這就是紀綱的回答,很識時務,這句話也救了他自己一命。
眾人又是一陣譁然。
誰都知道今日被國公爺誅殺的這些人是受了紀綱的指使,成群結隊來衙mén針對蕭凡和袁忠鬧事的,結果被人當槍使的人死光光了,拿槍的人卻立馬變了口風,毫不猶豫的朝蕭凡低頭服軟。
這樣的上官,太讓人心寒了……
盯著紀綱那張貌似憨厚爽直的虯髯大臉,還有他眼神中那股怨毒與畏懼jiāo織的複雜眼神,蕭凡暗暗嘆息一聲,xiōng中一腔凌厲殺氣頓時盡洩。
今日的紀綱做對了選擇題,時機已逝,殺不了他了。
鋒芒盡斂,yīn霾已去,在場眾人頓時感到渾身一陣輕鬆,那股令人透不過氣的難受感覺已消失不見。
蕭凡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紀大人不愧國之棟樑,頗識大體,本國公亦感佩之至。”
話是一句好話,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下說出來,卻比扇人耳光更難堪。
這哪是夸人呀,簡直是損人,而且損得太惡毒了。
當下紀綱的臉sè又是一陣變幻,很是jīng彩。
接下來,便是如何善後了,一口氣殺了幾百個人,當然不能幾句話輕易jiāo代過去,天子在宮裡等訊息,言官御史們睜著眼睛準備寫奏本,京師甚至全天下計程車子百姓們等著朝廷對這件事做一個論斷……
當然,這些事情就不用蕭凡親自過問了,如今的他高居官位,為他解憂效勞的人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善後的繁瑣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