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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們局來工作,”那位女同志站起來主動和何秋霖握了握手,十分熱情地說道:“認識一下,我姓張,是人事科科長。”

張科長滿面笑容地請何秋霖坐到木沙發上,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張科長的親自接待,讓何秋霖倍感受驚若寵。這種辦公室待人處世的常規禮儀,讓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何秋霖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已的表現不佳,弄壞了給人的“第一印象”。他挺著胸脯,端莊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僵直的手腳似乎也不知該怎麼放了。

局人事科科長張燕,是一位四十七、八歲的中年女人。看她微笑著的樣子,眼角上的魚尾紋清晰可見。她衣著整潔,身材勻稱,沒有一般中年婦女那種肥胖臃腫的體態。可是,讓人略感驚異的是她身後卻甩著兩條長辮子,都快垂到腰部處了。依稀看得出來,她年輕時一定長得很漂亮。可瞅著眼前她的這番打扮,讓人心裡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省工商學校今年分配到我們局工作的只有五個人,你是其中的一個,”張科長的目光將何秋霖上下打量了一番,口氣鄭重地說道:“你的個人簡歷我已經看過了,各科成績都很優秀,在工商學校的兩年裡都是三好學生,還是副班長嘛!你們這次分配下來,我們是抱著很大期望的。目前,我們工商部門編制緊缺,尤其是在基層第一線上,缺少有專業知識、充滿朝氣、能幹實事的年輕人。像你這麼年輕,又有專業知識,我相信你在今後的工作中,一定會有所作為的。局裡已研究決定,分配你到江南中心工商所去工作,你有什麼意見嗎?”

張燕科長的普通話相當標準,她的語音中透著一種女性的魅力與的親和,顯示出她多年來做人事工作的職業風範。

“我沒意見,服從局裡的安排!”何秋霖彈簧般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似要拍著胸脯表示決心的樣子,豪言壯語地說道:“我是一個共青團員,組織叫我幹啥就幹啥,到哪裡都是為革命幹工作。”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張科長誇讚著他,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今天下午,你就去江南中心工商所報到吧。”

“是,我知道了。”何秋霖向張科長告辭之前,又一次表態地說道:“請領導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在市中心街區的附近,有一個佔著幾條中小街道組成的農貿產品交易的“馬路”市場,被稱之為“和平”菜市場。這是一個市人皆知的、有著悠久歷史的“自由農貿市場”,既使是在“割資本主義尾巴”的七十年代,也沒有能夠使它徹底消亡。八十年代初,這裡農貿產品的交易從蕭條走向復甦,而今又迎來一個繁榮興盛的開端。

在佔據街道兩側用來擺攤設點的馬路市場中心地帶,有四間用玻璃纖維瓦、框架式鐵柱、木板塊和草蓆臨時搭建的棚架房。每間房屋的空間大約在二十平方米的樣子,裡面擺了一些辦公桌、椅凳、直立檔案櫃和一些緊靠牆壁放置的木製長椅。看上去像是有什麼人在這裡面駐紮辦公似的。時值仲夏,過了午時的太陽常常從頭頂上直射下來。棚架房上面蓋著深藍色玻璃纖維瓦,雖然它遮住直射而灼人的陽光,卻無法阻止太陽光直射時所產生的熱浪在屋裡瀰漫和翻滾。走進這些棚架房裡,感覺就如同待在一個巨大烤爐裡那樣悶熱窒息,能熱得幾乎讓人喘不上氣來。而一到冬天,棚架房內用木板和草蓆搭成的牆壁上,竟有許多縫隙和到處漏著的洞眼,根本就擋不住凜冽寒風那冰冷無情的穿透力。而令人想像不到的是,如此這般簡陋的幾間棚架房的門口處正豎掛著這樣一塊牌子:市江南中心工商行政管理所。

江南中心工商所是市工商局下屬八個基層單位之一。所長叫陳燦,四十五、六歲,初中文化程度。他原先在部隊裡是一位營級幹部,一九七九年轉業到地方的時候,正值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恢復而被分配進來,之後便到了基層第一線的工作崗位上。三年多來,南疆市從無到有的馬路市場管理工作,讓他飽嘗了人生中再創輝煌的那種艱難困苦。

一九七九年以前,城市內的農貿市場是屬於“市場管理委員會”管轄範圍,而這個部門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時期存在的臨時機構,其人員構成也非常複雜。其中,有市政府下屬的環境和衛生部門的外駐人員,也有街道居委會派駐進來的人員,還有從工廠的工人宣傳隊裡抽、借調來的人員,此外還有僱用來的臨時工,等等,這樣就形成了“誰都來管市場,誰都不管市場”的混亂局面。為適應全國各地的城鄉農貿市場的快速發展,一九七九年,國家恢復工商行政管理機構的同時,取消了原“市場管理委員會”的管理職能,將管理城鄉農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