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任何表情,端得四平八穩,只說得一句“他們俘的可是千金公主,我們單憑一個郡主,依在下看,此事冒險。”
“聶督軍這般說,怕是不瞭解崇慶端王爺,這普天下人都有心愛之物,有人愛財,有人愛權,還有人翰墨工筆,逗鳥唱曲,可這個王爺卻偏偏視女如珍寶,含入口中怕化了,窩在手上怕溶了,別說一個公主,便是要了他手中的十萬精兵,只怕想都不想就成了。”
說話的是右監司司馬青,他在鳳城時便有“笑面師爺”之稱,執得是文職,可偏有奇謀,晏元初青眼有加,便力薦他擔監司之職,跟隨王爺左右。
“照你這般說,那我們還不如早早的用這個回祁郡主換他十萬精兵回來,哪裡還用這般辛苦。”李得貴哼得一聲,他自來與晏元初不睦,但凡晏黨之人,他能打壓便打壓,有時便是偶爾唇舌佔得上風,也是好的。
“在下怕的是到了今時今日,崇慶端王爺還有沒有這般影響力可以左右回軍,左右那個什麼軍師。
你們且看,回軍中單是一個使節都這般難應付,更別提軍師秦得玉……左監司周秉持向來穩妥,拿眼風兒瞥著無雙。
“王爺……”無雙正要說話,那沉默良久的成王卻開了口,指著落琴問道:“她真是那個關老爺子的女兒?”
雖屬兩國相持,可成王卻與端王交好,其間除了七分利益,自然還有三分情面,他識得端王粗豪,活脫脫的驍勇蠻夫,哪裡生得出落琴這般標緻的女兒,因此這口中盡是不信之意。
“回王爺,千真萬確,不僅有侍女為證,倒是先前我眼見著晏督軍時常往公主營帳跑,還以為是念著幼時的情分,現在看來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司馬青說罷,上前一步從懷中揣出一幅丹青,恭敬的呈現“屬下為怕所言不實,也怕冒認了公主的侍女,想起晏元初將軍與這位郡主相熟,便託人帶信去秋水澗,這是晏將軍親手所繪的丹青,大家且看看,與這位姑娘長得可是一般?”
落琴身子一僵,未想到晏元初人不在楚營,照樣可以興風作浪。營帳中人對著畫像,眼見落琴,再無懷疑之處,唯有無雙獨坐一邊,心神恍惚。
“關老爺子愛女,人盡皆知,秦得玉不燒糧草,卻派人俘了公主,不知有何盤算?我們身在弦上不得不發,今日只能硬著頭皮將她送出去,賭得就是秦得玉若要大勝,必要仰仗端王府的十萬精兵,這上下牽制,權衡利弊,或許有勝算將公主安然無虞的帶回來。”成王一錘定音,再無更移。
司馬青一臉得色,周秉持面有不悅卻隱而不發。
落琴自入這營帳起,便再也沒有看過旁人,如今的困局,一如往昔,每逢危難之時,她總信任依賴與他,這個習慣從小養成,要改並不容易。
她的郡主身份是玄天宗給的,瞞過楚國眾人並不難,可如何瞞過血脈至親的端王爺……事隔三秋,可他還是她的師傅,是她懂事來最親近之人。
天下哪有為師之人,會眼見著自己的徒兒身陷險境……
“端王與楚國有交好之意,且與晏公還有兒女姻親之喜,這郡主雖是回祁之女,卻也是晏公之媳,是當日君上下旨邀來的貴客,今日之後,只怕端王不悅,晏公難堪,便是君上秋後算賬,我們也脫不得干係,況且晏督軍還在小野,這可謂大大的不妥……”。
無雙此言恰好都是周秉持之憂,他忙附和“聶督軍說的不錯,這郡主能不能換公主我們尚且不知,若得罪了晏公、君上,還冷了端王爺投誠之心,只怕……晏督軍未過門的妻室,我們拿來做買賣,這也說不過去。”
“王爺,此事刻不容緩,晏公忠君,向來以大局為重,君上就算心中在意回祁端王,卻也越不過公主的安危,況且我們以人易人,最多回人不換,這郡主並無性命之險,事後頂多負荊請罪,端王老爺子惱一惱便是了,至於晏督軍……何患無妻?將公主儘快換回來才是當務之急。”司馬青言辭懇切,說得滴水不漏。
落琴冷眼看著,心中可笑,她乃當局之人,卻彷彿砧板上的肥肉,牢籠裡的珍獸,任由他們謀算。
眼光順著落在那言語咄咄的司馬青身上,他見來儒雅,說話一針見血,怕是早得晏元初面機口授,非要置自己於死地,看著她這個假冒之人如何被人當眾揭穿,身首異處。
“好了,你們說得皆是道理,帶她下去闢新營來住,順便換身衣服,好好相待,換與不換明日在議。”營帳中七嘴八舌,成王不厭其煩,揮了揮手,示意帶落琴下去。
比起先前似重犯一般的對待,如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