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無雙低聲囑咐”這幾日你無事,不必來營,還是去盧口公主營中,有事我會讓人告知,切記切記。”
切記二字有待斟酌,落琴從未見無雙說話如此慎重小心,忙點了點頭目送無雙遠走。
外頭的風聲鶴唳,全都被兩帳營門掩好,落琴記得無雙吩咐,不可妄走,不可妄聽,她既無管仲之才,也無紅玉之勇,還不如靜候訊息,更為穩妥。
雨下了一夜,似有爭鳴之聲,落琴輾轉反側,總睡不安穩,一時擔心冷臨風,一時擔心那個公主。還有更大的隱憂漫溢心頭,那便是據她所知,玄天宗該有動作了?只是這動作又是什麼?
簡兒奔波在主營與盧口之間,到處探聽訊息,說起成王震怒,卻也無可奈何,不敢將公主被俘的事上書君上,只能掩著,密而不發。
落琴長嘆,她也長嘆,主僕二人都懷著心事,幸虧冷臨風的訊息倒是好的,他一到小野,便與陳罔聯手,擊退回軍,糧草得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落琴仁厚善心,每逢想起那個頤指氣使的天之嬌女,論落敵手,不知該如何的心緒難平,花容失色,便覺得如坐針氈,想必冷臨風與她一同長大,也不忍見如此結果。
思來想去,偏生時日猶如停滯,過得十分緩慢,最最消磨人的心思意志。
第二日午時,落琴見簡兒久久不回,正要出去透口氣,卻見李得貴將軍帶著二十驍勇,直奔而來。
“原來你就是那個回祁的郡主,端王的女兒,竟然混到軍營來了,好大的本事……來人給我拿下。”
李得貴騎在馬上,說不出威風凜凜,長鞭一指,左右眾人立刻上前,將落琴拿了,俘上了馬。
“你豈能拿我”落琴見身份敗露,計上心來,掙扎著說“我奉了皇命,來夫家小住,你就不怕得罪環月山莊與崇慶端王府?”唯今之計,她只有將晏九環和端王拿出來說事,或許這個李得貴會忌憚幾分。
李得貴哼了一聲,神情不耐“少拿環月山莊和端王府來壓我,晏公是出了名的管著大局,這端王府可是回祁的端王府,不是我楚國的王府,今日真是得來不須費功夫,正好拿你去換公主,若是回祁要殺公主,我們也殺了他端王爺的寶貝女兒。”
李得貴揮馬揚鞭,行在前頭,落琴被架在馬背上動彈不得,到了眼面前,她才知道無雙為何叮囑她不可出營,只能在盧口待著,公主被俘,成王惶恐所以才病急亂投醫,想出這個以人換人的法子。
眼下看來,倒真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可解決這棘手之事,只是他們千算萬算,算錯了一步,那就是她並不是真正的回祁郡主。
若對方端王親自來看,怎麼可能用一個真公主來換一個假女兒回去?
風雨不止,撲上了落琴的面頰,半柱香光景衣衫盡溼,她想起先前的不詳之兆,以為冷臨風有險,沒想到竟然禍及自身。
轉眼到了主營,她曾是公主女侍,人人都敬她幾分,可以自由出入督軍營帳,誰知道小野一役,天差地別,她轉眼淪為敵國郡主,階下囚。
被兵士拉下馬,落琴人還沒站穩,一個身影撲了過來,淚水混著雨水,在她身邊低泣“姐姐,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暗使
自認識簡兒起,倒也不曾見她這般傷心,落琴自顧不暇,反而還要寬慰她。
“若不是我無心說出姐姐的身份,也不會被那將軍識破,可是簡兒未曾想到,他們會讓姐姐去冒險。”簡兒跌跌撞撞的跟著,面色蒼白,讓人見之不忍。
李得貴已入營帳,吩咐左右將落琴帶進來,落琴終歸是個女子,哪裡受得旁人拉拉扯扯,當即站穩了身形對著李得貴的親兵正色說道“我會走,不牢幾位大人。”
此時落琴雖著平常的素服,神情中卻有高貴矜和之意,那些親兵長隨李得貴,也有幾分眼力見,不敢胡亂造次,只在身後推了一把,她便一個踉蹌撞入營內。
“姐姐”簡兒的聲音漸沒,而她卻不得不抬起頭來,應對這難言的困局。
成王高位端坐,望之面色紅潤,不像大病初癒,落琴不敢多看,只望著他身側的無雙不語。
從李得貴與簡兒的話聽來,說得再清楚不過,公主被俘,自然是回楚戰局中最不妙的險棋,難道真逼君上大義滅親?還是任由回祁坐地起價?
兩處都行不通,現在唯有以人易人,只是她未想到自己這個小小的郡主,異姓王爺的女兒竟然還有這等身價,可以用來討價還價,與楚國公主一般的有用。
無雙眸如沉墨,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