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兄弟,事成了我請你喝一杯。」一口氣喝乾手裡的酒,他跳起來在馮威肩上拍了拍,接著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興奮的拿著手機邊打邊往外走。「喂?萱姐姐,我有事情想問你,是關於……」
幾分鐘後,原本快速前進的腳步在湍流的人群中停了下來。
「啊……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唷!」歐陽烽浩聽見自己一就用明快的語調和電話那頭的女人道晚安,可心裡卻空落落的缺失了一塊從未拼湊上去的拼圖。
掛掉電話後,他轉身返回工作的地點,笑鬧著和好友表示自己剛才只是到外面去打個電話,才不會因為發現自己不小心對一個才見了幾次面的人動心而忘記口袋裡一張張美麗的鈔票,可在和客人聊天笑鬧時總會不由自主地分了神,只為先前那通電話裡得知的訊息。
對方有著關懷他的父母,不像他什麼都沒有,說不準如果因為喝酒過量死在路邊,或許過了幾年之後,那不良的父親也都無法想起自己的存在。
「這就是天生的環境差異……嗎?……」不小心的低喃讓身旁的一名女性客人聽見,對方滿臉擔憂的湊上前,仰起保養得很好的臉蛋看著他。
「小浩怎麼了?突然間這麼說……」
「嗯?」猛的從思緒裡回過神來,他再次笑的沒心沒肺。「沒有,剛剛想起之前打的電話,有感而發而已。」
「真的嗎?沒事就好,有事要跟姊姊說唷!」
「當然,不過現在還是你的事情優先……」
鑰匙和玻璃茶几接觸時發出的聲響讓盧雲萱將思緒從前不久的電話里拉了回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家",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自己的年少輕狂害慘了自己,也傷了許多理應過得很好,卻被自己攪混了生活的人-包括自己的家人、男方家人,以及那張在近兩年來成為自己情感上救贖燈塔的孩子。
她一直不否認年輕時的自己很自私,所以當看別人過得比自己好時會嫉妒羨慕,會想搞破壞想據為己有,會想讓那些人過的……不快樂,所以當時才會接受了那名從小就對自己有意思的男孩的告白,成天哥哥前哥哥後的喊著,直到被男人無意間撞見事實的真相,戳破那她努力維持的驕傲假象。
或許從那天開始命運的齒輪就不再站在她的身後,開始迴歸正常軌道了吧?接下來的生活她完全過的是一蹋糊塗,在兩年前那個夜夜笙歌的夜晚,以為自己幸運的遇到了另一個可以暫時避風停靠的臂彎,還為之竊喜。
「盧雲萱啊,盧雲萱,人說年少輕狂,你這都幾歲的人了,還學不會收斂嗎?」幽幽一聲嘆息,她邊走邊將衣服一件件從身上剝落,然後抬腳跨進浴缸裡,擰開花灑任由冰冷的水兜頭淋下,替一整天高速運轉後過熱的腦袋降溫。
洗去一身疲憊後,她才又跨出浴缸,站在等身鏡前微揚起下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因為剛洗完冷水澡的關係,青白的嘴唇勾起一抹自憐自艾的淺笑,因為作息不正常而顯得有些粗糙的面板,再加上菸酒過度而擁腫不堪的身材,也只有那個孩子會毫不介意的笑著擁抱自己,說這是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吧?
所以剛才接到男孩的電話時她很高興,但當聽見對方打來只是想知道那個被自己重重傷過的男人的訊息時,忍不住心底的嫉妒,惡劣的故意誇大男人的某些訊息,想讓男孩明白真正適合他的只有這樣的自己。
不想不願放手,滿腦子想著的只有如何留下男孩的目光,所以她又自私了一回。
掛掉電話前那孩子依舊陽光的嗓音就是她跟他之間的差距。
一個在父母寵愛下成長,卻有著陰騭卑微的個性,一個十幾歲就在社會最底層摸滾打爬,卻有著陽光樂觀的個性,現在想想還真想不通這樣完全相反的兩個人,怎麼能認識了兩年卻都相安無事。
喔……不,不能說相安無事,從一開始自己就在欺騙他不是嗎?明明還掛著那人的妻子頭銜,卻用單身貴族的身分欺騙那個可憐的孩子,讓他無端惹了一身腥。
好在那個頂著自己丈夫頭銜的男人從把那孩子由自己身邊扯開的那天起,既沒有與自己聯絡,也沒有為此討要他應得的補償,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消失,一如他出現的突然一樣,毫無徵兆。
懶得擦去身上的冰冷水漬,她就這麼一路滴著水回到臥室裡,直接將溼漉漉的身體塞進被窩中用羽絨被緊緊裹住,安靜的呼吸,如同夏蟬螲伏在蟬蛻裡,等待破殼而出的瞬間。
只是蟬沉寂七年還能擁有短短數月的愛情,而她卻如同池裡泥鰍,在攪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