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在過去,對於芙蕖來說,新的一天和舊的一天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這平淡乏味的生活,對於她來說卻是剛剛好,有摯愛的妹妹和至親的父親在身邊,一切的一切,那是再美滿不過了。
芙蕖和齊律見面時什麼都聊,前塵往事,未來展望,國際關係,娛樂頭條,一切的一切漫無邊際,聊到盡興處,兩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齊律不止一次地說過:“芙蕖,為什麼我們不早點認識?”
齊律更不止一次地說過,芙蕖是他創作的靈感源泉,每當他作畫作到腦袋打結的時候,只要回想起兩人相處時的情景,就會不由自主的精神一振,馬上投入到新一輪的創作中去。
他跟芙蕖提到過他最近作的畫,一個和她長得極像的女孩,有好幾次他都會將她錯當成她,畫她的時候會以為是畫她。
“我怕我到時候將她畫成了你,雖然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那也是欺騙了僱主。”
芙蕖微笑著不言一語,她猜到了畫中人應該是誰,卻懶得去點破。
“你說怪不怪,我和她雖然從不相識,素未謀面,可是我心裡還是會有一個熟悉感,就像對你的熟悉感那般。這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吧。”
“也許吧”芙蕖淡淡地說:“也許是這樣,也也許不是。”
“這畫就快要畫完了,等我畫完後我就動手畫你吧。你母親我已經畫了,她的女兒我也應該畫上。”
芙蕖搖搖頭,最美好的畫不是在紙上,而是在心上。那副《回憶》再美妙,都抵不過二十多年前那真實的一幕來得讓人念念不忘。
“你不想想蒙娜麗莎那樣流芳百世,萬人敬仰?”
“不想。”與其做羅浮宮裡的蒙娜麗莎,不如做心上人心口裡的硃砂。相較於流芳百世,她更渴望能在心上人的心裡駐足一世。
忽然,芙蕖的心頭閃過了多日前湛海分手時的那一幕,她伸手摸了摸兜裡的手機,隨即馬上又將手伸出了口袋。這樣很好,她想,這樣的生活正是她一心想要的,她得到了,那麼就該知足了。這世上有多少厄難,都是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和無窮盡的慾望造成的,她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鄭父不知道從誰的嘴裡知道了芙蕖和齊律走得很近的訊息,知道了這個訊息後,他馬上趕到了北京,親自將姐妹倆挖了出來,請到了餐廳去吃飯。對於父親突如其來的打擾和豪氣,芙蕖心裡隱約猜到了是什麼,反倒是芙涼,一直都一頭霧水,猜不著北。
芙涼是心裡藏不住疑問的人,猜不到,那就問,於是她就直接了當的問父親:“你哪來那麼多錢請我們吃飯?”
鄭父嘿嘿笑了兩聲,用眼睛瞥了瞥芙蕖,暗示他現在兜裡的錢都是她這個大女兒給的。看到了父親的暗示,芙涼心裡都涼了起來,她實在是搞不明白,姐姐為什麼還要滿足這個男人那無窮無盡的慾望。
芙涼的焦急和父親的不安芙蕖都看在了眼裡,她坐在旁邊,不動神色,拿著勺子一下一下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咖啡的香氣隨著她的攪動,撲鼻而來。
自從知道了齊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芙蕖對鄭父的感情一下子就複雜起來。過去她可以理直氣壯地怨恨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那時她以為他是她的親生父親,而作為一個親生父親養育女兒的義務,他從來就沒有盡到過。但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作為一個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男人,他壓根就沒有養育她的義務。他不但對她沒有養育的義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對她還有著那麼一點點的恩情,因為當年就是他伸出了援手,娶了身懷六甲的母親,才不至於讓她一出生就成為了無父的野孩子。
當年父親娶母親的動機是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了,或許是貪戀美色,所以趁火打劫,或許是真的愛著那個女人,所以願意娶她,為她遮風擋雨。但無論動機如何,結果卻是很明顯的,在那個民風淳樸的年代,他的這麼一個援手,讓母親免遭了多少流言蜚語和生活壓力。雖然,母親嫁給他之後,從沒受過一天的好日子。但是,這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些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的蠢女人,受了旁人的一點恩惠,就用一輩子的任勞任怨去償還,即使那人讓她嚐盡了生活的艱辛,她也會在擦乾眼淚之後用至少當年他救了我來麻痺自己那顆早已麻木,死去的心。
從前,芙蕖不懂母親為何會選擇嫁給父親,不懂為何臨死前她都要抓住自己的手,囑託自己要照顧好父親,現在她懂了,卻情願自己從來都沒懂過。繼續不認識齊律,繼續做那個不清不楚的女人,至少面對著父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