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風勾了勾唇角,半真半假道,“也算是因禍得福,替你散藥傾盡了全身功力,事後修煉反而事半功倍,倒是恰好跨過了許久不見動靜的瓶頸。”
……狗屎運。
奚玉棠懶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反噬怎麼解決的?”
“自己解決。”
“……”
嘴角僵了僵,維持著古怪表情看向眼前人,奚玉棠見他坦坦蕩蕩,眼神險些要將眼前人看出花來。
說好的君子如玉謫仙下凡呢?怎麼一覺醒來這麼接地氣了?
“你不是有表妹麼?不是有未婚妻?”
“……”
怔愣片刻,青年噗嗤笑了出來,接著難受地咳了好一會,臉上飄過一抹紅暈,語氣裡多了一分驚喜,“你吃醋?”
……吃你妹。
奚玉棠僵了僵,有些狼狽地避過他的眼神,默默閉眼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丹田真氣,發現果然空空蕩蕩,不禁皺眉,“這是第幾日了?”
“第四日。”
“……”
那藥的後遺症足足十日,已是沈七能做到的最短影響。這東西若是放到黑市拍賣,指不定一粒千金也有價無市,她已經很知足了。
羨慕嫉妒恨地看了一眼身邊人,想到自己功力盡失,他卻衝過了瓶頸,心中頓起不平衡之感。
人比人氣死人,運勢這東西,還真不是能隨意掌控的。就像她明明只是去殺個人,最後卻搞得一身傷回來不說,還被下了藥,如今殺雞的力氣都沒有。而旁邊這位呢,久病沉痾,卻武功高強,傾盡功力幫她散了毒,還被反噬,最後卻因禍得福,實力大增。
這種事不能比。
比了容易活不長。
“跟我說話這幾日的事吧。”她難受地閉上眼。
微涼的手指無聲無息覆上她的太陽穴,越清風一邊幫她舒緩頭疼,一邊組織語言,“我們走後,宋府書房失火,宋季同身死,首級不見,很多人猜測是仇家上門。不少賓客已各自返回,離雪宮、斷嶽門等幾個門派之人還逗留京城。衛寒接手了錦衣司僉事一職,著手調查宋府滅門案,如今年紀輕輕便身居從四品高位,已是京城的紅人。”
想到那個強忍相思散還讓自己離去的男人,奚玉棠難得起了欣賞之意,“衛寒不錯。”
摁在太陽穴上的手指微微一頓,越清風口吻聽不出喜怒,“你欣賞他?”
“嗯。”她笑了一聲,不管怎樣,他倆也算另一種共患難了。
說著,她忽然一頓,回頭對上了眼前人的視線,“宋府滅門?”
眼前人面無表情。
……莫名其妙生什麼氣呢。奚玉棠古怪地看他,“誰做的?你?”怎麼就不等等她呢。
越清風被她那嗔怪的眼神氣得胸口疼,乾脆起身背對她來到窗前桌旁,兀自倒了杯冷茶灌下去。
涼水下肚,整個人精神不少。
奚玉棠不知他在氣什麼,索性重新滑回被窩。沉默間,只聽越清風的聲音幽幽傳來,“宋夫人交代了很多,相思散一事,還有歐陽玄和柳曼雲的參與,這兩人我沒動,想著大約你想親自動手。”
聽到柳曼雲三個字,奚玉棠心下一沉。她對自己這位幹姑姑的感情很複雜,既不喜歡,又總礙於奚之邈的情面不想跟她處得太過難看,加上江千彤的緣故,儘管知她不簡單,卻也沒想過會對她動手。當年玄天教艱難重建,許是看在往日情分上,離雪宮雖沒有明面上幫忙,卻也沒有落井下石,奚玉棠記在心裡,不太願把事做絕。
可諷刺的是,人家對付她卻從不手軟。
想到相思散,想到聽雨閣對她的暗殺,想到白玉夕顏花,還有柳曼雲與歐陽玄、宋季同的勾結……
良久,越清風才聽到身後人悶聲開口,“且先放一放吧。”
不管怎樣,還是想親耳聽一聽她的解釋。
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很快,她便又沉入了夢中。
再次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了越清風的身影。
聽到屋子裡的動靜,有人推門而入,甜美的聲音裡帶著驚喜,“主子,你醒了!”
奚玉棠正在起身穿衣,抬頭,韶光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怔了怔,笑起來,“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
“不負主子所託。”韶光笑道,上前服侍她穿衣,“唐家餘孽共六十五人,全部身死,司護法和屬下找到了不少東西,不好帶進城,安置在城外三十里的鎮上。您若是想看,回頭屬下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