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陪著,同她說說話。還有一個不像和尚的和尚,總在她醒來的時候在她面前閒閒地晃來晃去,做盡讓她肝火上升的事。於是,才有了現在健健康康的淺顏。
“淺顏,娘知道你能撐到現在,受盡了委屈苦楚。但一切都算過去了,你是個好姑娘,無論多苦多累,總能笑著面對,娘對此很欣慰。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娘就別無所求了。那幾年,看著你時醒時睡,每次醒來卻是痛苦的呻吟,娘心裡很不好受,總是抱著天賜守在你床前,盼你能為天賜努力撐下去。”
“我們天賜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自有記憶起,總是小心地守著你,看著你昏睡不醒,一天總問我們好幾次確定你還在,什麼都不做,只是呆呆地守著你,讓我們實在心疼卻沒法兒。直到明真大師哄他說,病人最好吃些剛生長好的新鮮疏果,才開始找到事做,纏著我要學種地,天天去守著那塊土地等疏果長好……”
說到最後,老婦人長吁短嘆。
淺顏低垂著眸,滿眼複雜。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老婦人如此詳細地說著那些她不知道的事,長期的昏睡,讓她完全與世隔絕,每次清醒,心中只是覺得愧對兒子。她不知道兒子小小年紀,五歲都不到,就要承受如此多的不幸,這讓她的心酸澀到想哭。
小天賜靜靜地聽著,然後瞅瞅沉默的母親,跳下長凳跑到她身畔撲入她懷裡,仰著漂亮的小臉蛋看她,咧開小嘴溫軟又幸福地笑了,“媽媽,婆婆,天賜不要緊的!種菜很有趣哩!”
淺顏將兒子抱到膝上,摟到懷中親了親他白嫩嫩的小臉,有些哽咽,“是,我家呆呆最厲害了!”
老婦人見狀,眯著渾濁的眼,輕道:“淺顏,娘知道你現在很迷茫,已經記不起很多事了。原本娘也覺得這樣挺好的,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沒什麼不好。可是自從那兩位公子出現後,你開始心神不寧,他們說的一些事你於你而言,陌生得像別人。但不要緊呢,你就是你!我們的淺顏丫頭是不同的,沒有人可以取代,只要用心地去感受,記不起又有什麼要緊呢?日子還不是一樣要過下去?”
是啊,日子還不是一樣要過下去?何況她還記得二十一世紀,還記得孤兒院,記得那群孩子,記得曾經的同學,記得她二十年來的種種,人生活得也不算枉然了。
淺顏釋然,至此她終於知道,為何今日老婦人要同她說這麼多,必是看出她心中的隱憂不安了吧?
那兩人突然出現,確實教她完全沒有準備的心一下子張皇不已。
弘暉……胤禟……
來這兒五年,她的記憶有些混亂,初聽見他們那樣自稱,只覺得那名兒好熟悉,卻不會放心裡去。他們叫她姑姑和姐姐,神色間是說不出的熟悉親切,但也僅僅如此,知道她記不得什麼後,便閉上嘴巴,彼此有默契地不再多說。
那個叫弘暉的少年,在她面前,有些像個親近最喜歡的長輩的時的模樣,是說不出的自然放鬆,對她的感覺是依賴、是敬愛。而那個胤禟的美麗男子,似乎就複雜多了。
如果日子就這麼過下去,沒有任何人出現,依她隨遇而安的性子,必不會再去追究什麼,就算莫明其妙有了個孩子,她也只當是上天賜給她的。偏偏那兩人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出現了,帶來糾纏不清的緣與痛。
弘暉對她的疑惑,笑得欣喜又憂傷,他曾說:“姑姑,弘暉不會強迫您一定要去記住什麼。既然您回來了,就是上天贈予我們最好的禮物。只是請您不要再這樣消失到一片空白了,我們真的很難受呢!特別是十四叔……他等您等到幾乎魔障了……”說到最後,弘暉的聲音低不可聞,隱含了某種說不出的痛與苦。
十四叔嗎?
依他們對她的稱呼來算,也算是她名義上的兄弟之一吧?天啊,不知道是哪樣的家庭竟然會有如此多的兄弟,也許只是堂兄弟排行的稱呼吧!淺顏安慰自己同時也盡力說服自己。
不過,又關他十四叔什麼事哩?淺顏對少年口中的十四叔致以高度關注。不止一次聽到弘暉提及那個十四叔了,言辭間是說不出的曖昧與理所當然。不知道那個十四叔在她過往的生命中又佔據了何種地位?
很想知道啊!偏偏那兩人卻不肯仔細翔實地告訴她,總是輕描淡寫,幾句話帶過,讓她搓火不已。他們是不是在玩她啊?
還有那個叫胤禟的——
“姐姐,胤禟真的很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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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胤禟真的很不甘心呢!不止一次自問,為什麼那麼多兄弟中,你就獨獨選擇了十四弟?他有什麼好?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