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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在梅海泉跟前,磕頭如若小雞啄米一般,口中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錯了!”

梅海泉一看楊昊之,胸中的惡氣便不打一處來,再見他膚潤體健,可見得這些時日養尊處優,哪有一絲憔悴懺悔的模樣,更添厭惡之情,冷笑道:“我不敢擔你這一跪,如今蓮英死了,我怎是你的岳父大人?只恨當初有眼無珠罷了!我饒你不過看在外孫子的情分上,你快些起來,你我毫無干係,你跪我做什麼?”

楊崢聽這話說得不像,忙站起身一腳踹在楊昊之身上,罵道:“孽畜!沒良心的下流種子,痰迷了你的心竅,油脂糊了你的眼!沒王法的敗家孽障,你想氣死我不成?”

這一腳著實踹得不輕,直將楊昊之踹得癱在地上血氣翻滾,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他心裡又恨又怒,又深懼嚴父和岳父威嚴,只得爬起來跪在地上哭道:“父親大人息怒,岳父大人息怒。”

楊崢又要舉手打,柳壽峰和柯旭忙上前攔住道:“快坐下來歇歇,彆氣壞了身子。”

楊昊之自有幾分聰明,見狀忙哭道:“我早就知道錯了,每每想起來恨不得死了乾淨!”說著倒也不疼惜,左右開弓扇了二十幾個大耳刮子,一邊打一邊哭喪著臉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幹出沒王法的事!我對不住蓮英!對不住爹孃!我活該天打雷劈!”

楊昊之原是個極俊美奪人的男子,如今卻跪在地上如此狼狽,反倒添幾分滑稽悽慘。柳壽峰忙上來勸,柯旭也忙不迭跟梅海泉賠不是,楊崢又怒罵痛斥一回。

梅海泉見屋中鬧得沒開交,便一拍桌子道:“夠了!”屋中頓時靜了下來。梅海泉指著楊昊之道:“滾出去!”

楊昊之一愣,拿眼偷著看楊崢,此時梅海泉又一拍桌子怒道:“莫非沒帶耳朵來?還不快滾!”

楊昊之求之不得,忙起身一溜煙奪門而出。

梅海泉嘆一口氣,對楊崢和柯旭道:“這層事畢竟是咱們這幾家的家醜,我也不願鬧開出去,便到此為止了。”

楊崢忙道:“這是我們楊家對不住梅家,日後但憑巡撫大人一句話,楊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巡撫大人儘可放心,我們楊家永永遠遠跟梅家是一條心的。”

柯旭道:“楊兄所言極是,我們自然與巡撫大人是一心的,莫要因為幾個不成器的孽障就存了隔閡。”

梅海泉沉著臉不語,柳壽峰忙從中調停,又扯了旁的話題,說到皇上過幾日便要請駕回宮之事,方才將這一節揭了過去。

且說楊昊之在屋中受辱出來,心裡自然憋了一肚子氣,待到了耳房,怕讓柳家的下人笑話,故而也不讓丫鬟小廝服侍,跟貼身小廝掃墨道:“我到外頭轉一轉,散散心,若是旁人問起,就說我出恭去了。”說完自己抱了一罈酒走到園子裡,一邊走一邊心中罵道:“就算不看楊家的面子也要看珍哥兒的面子,那瘸子已經死了,又何必這般不依不饒?爹也是,這些日子我在莊子上吃這麼多苦還不夠?如今才回來就劈頭蓋臉的打罵,這日子確是沒發過了。”他到了園子裡,讓冷風一吹,腦中清明瞭幾分,又捧起酒罈子來喝了一口,想到如今父親不待見自己,就算回了楊家,在府裡頭過日子也是難熬,不由愁上添愁。

正此時,楊昊之影綽綽看見一個女子站在荷塘邊上,因有樹影和假山擋著,故看得不太真切,那女子將一團東西丟到河裡,而後嚶嚶哭了起來。

楊昊之登時嚇得汗毛倒豎,心中大駭道:“了不得了!莫非是蓮英的鬼魂出來要找我索命不成!”正嚇得要奪路而逃,卻聽“撲通”一聲,那女子竟從岸上跳了下去,先沉到河裡,又頂上來撲騰了幾下。

楊昊之聽得真切,心道:“有聲響,這就不是鬼了。”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果然見荷塘中卻是個人,楊昊之不容多想,忙幾步上前,解下披風,探身子就要救人,見荷塘岸邊有幾節臺階通向水中,便忙蹚水下去,伸手一撈卻剛好能勉強拽住那女子身上穿的披風,奮力往岸邊拽過來,心中想的卻是:“一命還一命,我今日救了這一命總算能抵蓮英那一命了罷?”

楊昊之費盡氣力將那女子拖上岸,那女子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凍得瑟瑟發抖。楊昊之藉著月色定睛一瞧,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柳家四姑娘妍玉。

原來自那日妍玉與柯瑞相見後回到房中痛哭一場。在床上靜靜躺了兩日,只覺得了無生趣,今日趁家中有客,母親親自去操持,無人看管她,便開箱倒櫃的將柯瑞送她的玩意兒全都找了出來,一邊收拾一邊哭得淚乾腸斷,把東西都包到一個包袱裡,自己悄悄來到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