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厲喝,天子劉宏從人後閃了進來。聽到這陣陣的怒吼,當真見到幾分當年皇甫岑大罵天下名士的樣子。
“陛下,他帶刀,陛下不要”
一旁拉著的太監沒有說完,便聽見天子劉宏一聲怒罵:“滾!”天子劉宏臉色震怒的看著太監,走到狄清的面前,緩和臉色,用手擦了擦狄清臉上的血水、汗水、淚水,拍拍他的肩膀,深沉的說道:“你們都辛苦了!”
狄清一怔,渾然不解的看著走來這人,年紀不大,衣著很莊重,神色也不同常人,不過他眼中泛著淚光,卻沒有常人對自己這些人的鄙夷。
“狄清,這是當今天子!”
那侍衛驚恐的跪倒近前,拉著狄清的衣襟,提醒道。
“陛下?”狄清一怔,轉回身看著一旁慌忙跪倒的眾人,神情凝重的重複問道:“陛下?”
“嗯。”天子劉宏點了點頭。
身後的陽安長公主看到面前幾人,嘴角微微一笑,低語道:“這份姿態,這份癲狂,還真是他的兵!”
“對,這就是皇甫愛卿的兵。要是沒有幾分膽色,沒有幾分傲氣,他們能守得下來,他們能打得十二萬鮮卑血本無歸?”天子劉宏大笑,三個白馬義從,每個人眼角的淚水,全部都被他擦拭掉,他們竟然敢對三公司徒袁隗拔刀,還敢大罵他們,除了皇甫岑的兵有這份膽子,這個天下還真沒有。
“皇甫鴻,你怎麼也在這?”
陽安長公主抬頭看了看跪倒在地的皇甫鴻問道。
“回稟陛下,回稟公主,臣是受陽翟公主委託,護送狄清回京。”
原來跪倒在地的侍衛就是皇甫嵩的長子,皇甫鴻,皇甫壽堅,本是藉機想瞧瞧,自己那個自小被遺棄的叔叔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想到趕到一半,便被陽翟公主派了回來。
“護送?”陽安長公主眉頭一皺,瞧了瞧狄清他們的裝束,在看到他們手中死握著大漢龍旗,便恍惚的明白了一些事情。
“哦?”聽著身旁陽安長公主的提醒,天子劉宏神情一沉,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抬手招了招狄清,道:“你叫狄清?”
“嗯。”狄清不懂規矩,直徑的回答。
一旁有人想喝斥狄清無禮,但是瞧見天子劉宏的眼色,紛紛閉上了嘴。
“你是怎麼過來的?昌黎城的戰事怎麼樣?皇甫愛卿現在何處?”天子劉宏有太多想問的,急切、激動、喜悅、擔憂等等太多的情緒都在侵擾著他的大腦。
“陛下。”狄清隨手撇掉一旁的環首刀,一手把龍旗插地,一手拽著刀柄,高聲哭訴道:“陛下,草民雖然是來報捷報的,但也是訴冤的!”
“草莽之民,訴什麼冤情,這裡豈是你訴冤之地?”
袁隗之後的何顒及時插言,唯恐是盧龍塞出了什麼事情,讓陛下知曉。
“啪!”天子劉宏猛地一個巴掌煽在何顒的臉上,陰沉似水的怒道:“放肆!朕在同大漢勇士說話,你插什麼言?”
“該!”狄清和他身旁的幾個人同時暗歎一聲,天子劉宏這一巴掌扇的好,也算是為了自己這些人出了口惡氣。
一旁圍繞在司徒袁隗身旁計程車人們驚慌的看著眼前的天子,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世界末日,盧龍塞的戰報真假這一下子便知曉了,盧龍塞沒有發援軍的事情也一併知曉了!
“有什麼苦,你儘管說,朕赦你無罪,看到沒有,皇宮大內,今後這裡,你可帶刀直入。”天子劉宏王霸之氣盡發,捭闔天下的氣勢看著身旁的眾人,似乎在宣告,狄清的事情他管定了,誰也別想阻攔!
“謝陛下!”狄清朝著何顒一瞪,吼道:“陛下,草民等同都尉大人在昌黎城大戰盡二十日,斬殺鮮卑大單于檀石槐,生擒鮮卑無數。八百白馬義從,血洗鮮卑大營,可是盧龍塞竟然未發一兵一卒救援,大人動用陛下親贈血水,竟然只得幾千老弱殘兵,要不是大人以全城百姓死志,恐怕我們現在已經見不到陛下了!”
“什麼!”天子劉宏從一旁的人群中,急速跨前幾步,然後神情驚恐的看著身旁計程車人,又看著狄清,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透露了太多的欣喜。
一,昌黎城皇甫岑確實八百破十萬,這份捷報是真的,沒有人摻假,而士人卻在汙衊!
二,士人說皇甫岑聯合段熲詐兵一事是假的,皇甫岑是用自己當初贈給他的血詔,招的兵,卻只招來幾千老弱病殘,這公綦稠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三,盧龍塞竟然違抗聖旨,一兵一卒未發,讓昌黎城陷於孤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