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狄清笑了笑道:“老子當年闖皇宮的時候比這危險,他又不是什麼天子正使,只是一個小卒,倒是讓他回去,咱們可就遭殃了。”
“嘿嘿……這可是死罪!”
“廢話,老子能不知道嗎?”狄清道:“別忘了老子可是當今天子親口許諾,帶刀入宮,這刀也是天子所賜,到時候,這小子不識相,咱們就先誣告他一個大不敬之罪!”其實狄清心裡頭明鏡似的,自己的舉動看起來膽大包天,可是要是放走此人,那對皇甫岑攻打廣平的事情,必將遭受更大的打擊。臨行前,皇甫岑就多方安排,不許他人打斷自己北上之路。眼下事情來了,自己也別無所選。事有緩急,如果破了廣平城,什麼危機自然而過。
……
皇甫岑不知道發生在斥丘城的事情。但是他能感覺到危機的到來,沒有太多時間。如果不能緩衝眼下的戰局,那麼恐怕在不遠的將來朝廷就將派人前來。
破了廣平城,那麼對天子也有個交代。
“該死的,宛城的戰局怎麼就變了呢?”皇甫岑勒馬遙望面前的廣平城。
“誰知道!”戲志才也滿是憂愁。
南陽黃巾落敗,朝廷大勝本應該是很好的訊息,現在落在兩個人的耳中卻成了壞事。
“南線戰局的擴大,優勢越加明顯,我們在河北的壓力就更加的大了!”戲志才嘆了口氣,憂慮道:“只可惜,天子不知盧植大人的苦心,恐受小人挑撥!”
“老師的辦法雖然妥當,卻不合時機,士人、宦官,甚至外戚都在看著咱們,他們拿我皇甫岑不得,卻未免拿不了老師。”皇甫岑跨馬不停的在廣平城下來回遊走,似乎打量城上那匆匆而來的黃巾軍,又在向身旁的戲志才解釋著自己為什麼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也不知道徐晃和張頜他們混進去沒有?”戲志才反問。
“有甄家、沮家相助,他們現在就應該在城內。”皇甫岑轉身瞧著戲志才,卻搖著頭道:“不過,咱們現在還不能用他們。”
“為何?”
“因為,他們是我最後一步棋!”皇甫岑目光突然停留在剛剛上城的黃巾頭目身上。
戲志才點頭頷首,然後揮出馬鞭,指著廣平城上,道:“好像是他們的頭目!”
“嗯。”皇甫岑只看了一眼,便點頭道:“是他們的頭目。”
“大人認識?”
“認識。”皇甫岑淺淺回應兩聲,然後驅馬向前,並示意身後的白馬義從不要跟來,靠到廣平城下。高聲喊道:“張梁將軍,可否城下一談?”
城上突然出現的人,正是張梁。
他剛到廣平城不過半日,還未休息片刻,便聽到城上巡城頭目來報,說他們在廣平城下發現幾百官軍。想到,從前線到廣平怎麼來說也要有幾十裡的路程,期間還要途徑肥鄉、列人、曲梁等地,怎麼從前方一封戰報都沒有送回,就有官軍抵達廣平城下。不敢大意,便上城觀察敵情。
正見,皇甫岑勒馬而來,對著他開口。
張梁一怔,沒多少官軍見到過自己的容貌,能準確的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聲音還有些鄉音,心中大異。
“張梁將軍,可否城下一談?”皇甫岑並沒有顧忌怎麼稱呼張梁的身份,卻有如故人一般的說道。
城上已有黃巾軍張弓搭箭,便要射殺皇甫岑。
張梁抬手製止,問道:“城下何人?”
“安定皇甫岑!”
“——呦!”深吸一口氣,張梁面色幾度變了變。大哥說的沒錯,這皇甫岑需要多加註意,沒想到,自己剛剛抵達廣平,他帶領的官軍就已經要殺至城下。想到這裡,猛然大叫一聲道:“不好,肥鄉、列人、曲梁危矣!”
言罷,張梁站立不住,手持兵刃仔細打量著城下的皇甫岑,再次問道:“你真的是皇甫岑?”
“也可以說不是,張將軍自稱人公將軍,不會怕城下一敘吧?”
張梁被皇甫岑一激,怒道:“你等著。”
“人公將軍,不可啊!”身旁立刻便有小校阻攔。“來時天公將軍說過,這皇甫岑詭計多端,讓將軍小心行事,眼下……”
“讓開,還真當我張梁什麼都不懂,你瞧城外盡是曠野,又無狼煙,哪裡來的伏軍?”
城下的皇甫岑此時卻無心觀察城上情景,對著身後的白馬義從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亂動。
城門半開,張梁帶著數千人出城。
“你是皇甫岑。”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