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幅,他在路燈下遞給楊夕情書,那時候是楊夕主動對他說:我喜歡你。
老理查德一天天的看著任禾開始瘋狂的畫著油畫,任禾也不雕琢它們,幾乎都是一次成稿的。
這些油畫的水準都很高,但卻都沒能給予老理查德第一幅山村小學那樣的震撼,因為他沒有認同感所以沒有心靈上的共鳴。
所以他也有些搞不懂任禾了,這怎麼……像是在畫漫畫?!而老理查德甚至看不懂這些畫裡的內容。
就好像任禾也並沒有往這些畫上傾注太多的感情,只是一些靈魂的碎片隨意的黏貼在畫板上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但他卻不知道這些油畫對於任禾的意義。
時間慢慢流逝,楊夕開始發現任禾越來越沉靜了:任禾以前像是一本書,現在這本書的裡的文字好像正在慢慢消失,但楊夕卻並不會覺得開始失去內涵了,而是覺得任禾的內涵正在開始慢慢內斂起來,那團心裡的火焰正在收攏變成核心,誰也不知道那核心會重新爆發出多大的能量。
這不是說任禾的性格開始改變了,而是說任禾這個人的氣質正在發生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昇華。
該跟楊夕開玩笑還是開玩笑,在音樂學院的時候,學生們如果有人當著任禾的面討論騎士並且誇讚騎士的話,任禾依舊會非常不要臉的湊過去:“對,你們說的都對,騎士確實很牛逼!”
看的楊夕直想笑。
但任禾確實不同了,之前他在玩極限運動的時候,那種希望與夢想的火焰好像能夠把其他人燃燒融化,但現在的他,那把火好像消失了一般。
他絕口不提極限運動了。
事實上安肆說的是對的,運動員在經過一次巔峰競技之後都要調整心態的,而極限運動更是如此。
兩次登頂珠峰,兩次速降滑雪下山,消耗了任禾太多的勇氣,以至於他開始在回來之後的某一刻想象自己如果平安的生活會不會更好一點?
但任禾內心裡有個聲音大聲的否定著。
“活著”的概念不是等著慢慢死去,而是要不斷地奔跑,跑到很遠的地方去看盡可能廣大的世界,跑到筋疲力盡才不會後悔。
死不可怕,只是一場長眠。
在速降滑雪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感受著死亡,尤其是風暴來臨而他卻困在希拉里臺階的那一次,沒人知道那時候的他有多麼絕望,十死無生。
可當他下山之後,仍舊依然義無反顧的重新登頂!
任禾不是神,他只是個普通人,他也會累。
但累了,就安靜下來,在安靜中積蓄力量。
他把自己曾經的極限瞬間都畫了出來,登天路、徒手爬褲衩大樓、登珠峰、信仰之躍……
理查德發現自己開始越來越看不懂任禾了,這些畫的怎麼和自己的那些學生都不相同……
大家畫的什麼?老農、苦工、老人、女人。
而任禾畫的卻像是一幅幅商業大片的宣傳海報,刺激,生死一瞬。
怎麼好像跑偏了啊,你怎麼不去學導演專業呢……
然而老理查德不知道的是,把任禾的這些經拍出來,就是一部商業大片了,妥妥的。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都想拍騎士的傳記呢,想想都很賣座啊,騎士的粉絲在全球都是千萬級的,甚至更高,這玩意還真不好說。
不過老理查德也沒說什麼,名義上任禾是他的學生,但他審視了一下自己跟任禾的關係,好像自己只是給對方提供了一個安靜畫畫的場地而已。
任禾畫的寫實油畫越來越驚險,那種生死一瞬的感覺彷彿撲面而來,老理查德都不知道自己這位學生心裡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會畫出這些東西來,他不上網,所以壓根不知道這些畫連起來簡直可以稱作騎士的挑戰生平了……
慢慢的,老理查德好像也能看懂任禾的畫了,當老理查德看到信仰之躍那幅畫的時候,彷彿自己好像重新年輕了回去,當時的人生道路沒有選擇畫畫,而是如同畫裡的人一樣去玩著各種各樣極限運動。
玩命!
但是任禾的畫開始慢慢平和了下來,沒有生死,沒有激烈的衝突,只有更加平靜的畫面,就在昨天,任禾畫了一副古香古色東方傳統四合院裡的一場大雪,一個少年平靜的站在院子裡垂手而立,他的眼神澄淨。
然後,任禾畫畫的腳步停了下來,似乎他已經慢到了極致,速度沒法再慢了,只好停下來。
在過去的兩個月裡,任禾都在保持著高產的水平,一天一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