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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賢立即主動將在紫沙洲下游救人,誤認侄兒的事一一說了。三個為首的青衣人搖手示意手下的丁勇,不必檢驗路引,他三人逐個審視旅客們的相貌。為首的英俊青衣人站在沈仲賢面前,由一名丁勇舉著燈籠在旁戒備。沈仲賢心中不住發冷,感到青年人的一雙眼睛出奇地銳利,陰森森的冷電似可透肌徹骨,只看得他毛骨悚然,手腳發僵。“你貴姓大名?”青年人含笑間。

沈仲賢卻似乎被一桶冰水兜頭向下潑落,似乎對方的微笑充滿了陰謀、殺機、兇狠、寒冷和得意,像是惡狼向一頭小兔表示親善。他打一冷戰,強自鎮定他說:“草民陶深,太平府……”

“太平府陶家的子弟,晤,很好很好。在龍山那兩天辛苦了,府上的人都好吧?全來了?”青年人仍然含笑問道。沈仲賢幾乎暈倒,只嚇得渾身冰冷,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臉色變成可怕的鐵灰色,兩條腿像在彈琵琶。“我……”他語不成聲地說。青年人淡淡一笑,說:“你說救起的人叫周昌,而你誤認他是侄兒,能帶我去看看這位漁夫麼?”

“他……他在艙……艙內。”青年人向身後的同伴點點頭,說:“洪兄去問問船家救人的經過,不要難為他們。”說完轉向沈仲賢笑道:“請帶本人入艙,其他的人暫留在艙面。”沈仲賢不敢不聽,拖著似乎重如泰山的雙腿,鑽入艙中。艙內一燈如豆,李玉伏躺在一床蘆葦上,一床薄被蓋住腰部及雙腳,似已沉沉入睡,不知船上有變。青年人目光似電,首先便探手扣住了李玉的右手脈門,輕輕扳轉李玉的頭部,向對方的臉部仔細端詳。另一名青衣人隨後跟入,取過艙壁上的明燈,挑高油芯,湊近李玉的臉面。李玉的臉色很難看,蒼白而帶青灰,失血過多,受苦過甚,神色顯得蒼老、憔悴與倦怠。

青年人的眼中,湧起了困惑的神色,伸掌拍擊著李玉的兩頰,“劈劈拍拍”一陣脆響,李玉終於醒來了,睜開疲憊的雙目,無神的眸子顯得衰弱而茫然,有氣無力地注視著眼前的人,用沙啞的聲音叫:“水!水!我渴死了。”青年人轉頭向沈仲賢問:“陶深,他傷在何處?”

“左後腰穿孔,右後股有四處創口。沈仲賢戰戰兢兢地答。青年人拉開李玉的蓋被,解開了創口中,創口曾經發炎,紅腫並未全消。他打量片刻,向同伴間:“凌兄,看得出致傷的器物麼?”凌兄沉吟片刻,遲疑他說:“看不出來,時間過久,創口已經變形,這……難下定論。”

“腰部似是利器所傷,股部……”青年人審慎地下結論。“四處傷口相距甚近,形狀相同,僅深淺略異而已,這是一種……一種……”

“是不是狼牙棒頭搗傷?”凌兄拍拍腦袋,說:“不錯,很象,很象。”

“周昌,你是如何受傷的?”青年人大聲問。李玉打一寒顫,恐懼地說:“小的在……在丁家洲遇上怪……怪風,跌入艙內撞昏了,醒來身……身在蘆獲長滿的江灣灘岸旁,天色黑得伸手不……不見五指,不……不知自己在……在何處。我便沿江灣找……我的船,船上還有我的妻小和吳家兩位大哥。但……天!我……我怕……那……”

“有什麼可怕的”

“三個……許多鬼,從蘆獲裡鑽……鑽出來,青……青臉鐐牙,嚇……嚇死我了。我只得拼命向水裡逃,只感到剛鑽入水底,轟隆隆一陣暴響,有東西向水裡掉。我……我只覺得整個身子一震,便痛得全身發……發僵,幾……幾乎浮……浮不上水面。後來,我只記得拼命遊,抓住了一根枯木,以……以後便不知道了。醒……醒來身在船……船上,但不是我的船,我……哎……痛……痛……”凌兄向青年人低聲道:“他所說的地方,定是紫沙洲,銅陵與繁昌交界處的紫沙洲。那兒卻是鬧妖怪,已鬧了許久了。”

“你是何方人氏?”青年人再問。“東流縣吉……吉陽鎮人。”

“那你怎麼到丁家洲去?”

“小的漁區在丁家灣。”

“吉陽鎮的漁區,如果是水戶,可到大通河口,但頑劣的漁人,大多數皆越境打漁,甚至遠至荻港,順便販賣魚鮮,在荻港可賣到好價錢。”凌兄加以解釋。“吉陽鎮有沒有周昌其人?”青年人低聲問。凌兄向艙外大叫道:“有誰到過吉陽鎮,對吉陽鎮熟的人,到艙口來。”許久,艙回到了一個丁勇,爬在艙口:“屬下到過吉陽鎮,那兒的巡檢大人是屬下的朋友。”

“你認得吉陽鎮的一個叫周昌的人麼?”

“這個……

鎮西有不少姓周的人,但屬下不熟。”青年人轉向李玉問:“周昌,吉陽鎮的巡檢司衙門在何處?巡檢大人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