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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假裝沒說,假裝沒聽

,在太陽下說,在屋脊上說,在長街上說,在人群中說,在床上說,一邊熱烈吻她一邊說,一邊擁抱她轉圈一邊說。

可這個畜生他不配!他如今若接受她,這叫乘人之危!

“那個嘴裡乾淨一點的就紮了他一箭,讓他死得痛快些,嘴裡不乾不淨的我至少紮了他七八十下,整個脖子都爛乎了。”她磕著瓜子兒,愈說反倒是愈發輕鬆。

“你不害怕嗎?”他的聲音不可避免地沾染上顫抖與潮溼。

她並沒注意到他的失常,只是嗑著瓜子兒,點點頭:

“怕呀,那時候可怕了,還想哭來著,但不是都過去了嗎?你都不知道我殺他們的時候有多痛快!他們也算遭報應了,只是可惜他們的罪名沒有昭世,那個裘夫人也沒得到應有的審判。那些被欺凌枉死的人也無法魂歸安息了。”

“不追根到底,這不像你的性子。”

她沉吟片刻:“我的性子,你瞭解?我記不清了,只大概記得他們掌門給我療傷,還讓我穿她的衣裳,好香好軟,好喜歡。或許我色令智昏了吧嘿嘿。”

“真希望你永遠這麼開心。”

“我有吃有喝就很開心。”

他語氣鬆快:“那你跟那狸子一個路數。”

她頓了頓,目光沉了下去:

“狸子……可以鑽你懷裡,我不能。”

他嚥下喉頭的酸澀,黯然道:

“狸子可以只圖自己快活,我不能。”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她這才抬起微微溼潤的眼睛,朝前看去。

“二呆子?”

那人佇立在她門扉之前,看起來已經等了許久。

“她腳崴了,沒有旁的,別誤會。”他有些慌張,無措地將她輕輕放下。

戴黔沒有接茬,只是將一路上反覆醞釀吞嚥的話擠出口來:“我……我將你落在客棧的東西送來了。還有……我後日早晨準備回洛京了。”

“後日?這麼倉促?你爹你娘催你啦?”戴黔要回去的訊息著實讓她心裡一輕,故而語氣神情都輕快起來。

戴黔微微笑著,一如既往溫潤少年,心碎地望著她與並肩之人,和緩地道:“不是,而是……我該回去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場景,這些天他沒有來,正是害怕看見這樣的場景。

他清楚地明白她的心一定不會屬於自己了,那一紙契約並非予她一生歡欣的承諾,而是牽絆她的枷鎖。她找到那個人了,自己也確實該離開了。

還好,她花的時間不算太久,否則被自己痴纏這樣久,算是苦了她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好,在這耽擱太久了總歸影響你家生意,你爹若是揍你,你得記著逃,別傻站著生挨。”

“不若明日由我做東,為戴公子餞行。”李焉識見他執意離開,便只好這般提議道。

如此提議,不過是他依舊欲圖藉機私下向他坦白過往,自己今生與她無緣,希望他能安心照顧好她。

戴黔還想開口拒絕,她已然是滿嘴稱好。

戴黔不願意再親眼看見她和他的相處,更覺自己是個不速之客,只深深向李焉識行了一禮,道了一句:“戴某在此替梁伯父伯母,謝過將軍照料之恩。”

李焉識亦是頷首回禮。望著他孤單的身影隱入迴廊的轉折去了。

於理智而言,他並不希望此人離去,畢竟,他是她難得的好歸宿。可於私心而言,此刻他只想與她獨享。

他知道她光芒四射,永遠溫暖有力量,不該被自己私有,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不喜歡她被人覬覦,不喜歡她和別人單獨相處,即使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心。

這種執拗的慾望自初見便一直蠶食著他的理智,好在,如今終究是理智佔了上風。他只求她平安。

一如他懷裡的那枚平安符,那是母親對他這一生唯一的期望,不求功勳卓著,位極人臣,不求榮華富貴,青史留名,不求嬌妻美妾,三進兩出大宅子。獨獨只求一個平安,無論轟轟烈烈還是平平淡淡,只要一個平安。

她扶著他的胳膊,一蹦一跳上了臺階,跳過門檻兒。

“你這腿……怎麼跟最開始蹦的不是同一只?”他將她扶至榻邊坐下,自己則搬來個稍矮些的圓凳坐著。

“呃……轉移了。”

她捂住滿臉的尷尬,心中暗暗叫苦:大意了。

他一看便知又是她的把戲,又氣又笑:“到底是腳沒崴還是膝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