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雖然危險,可是現在,你已經平安無事了!”他的語聲是這樣動人、誠摯,充滿了關懷,我自問雖不算鐵石心腸,但也決不感情軟柔。可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我一聽到了他的話,我熱淚不禁奪眶而出!我不知已有多少年沒有流淚了,可是此際,由於心情的極度激動,我的淚水不斷湧了出來,我的口唇張動著,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視線由於淚水,更加模糊,我看到又多了一個人來到我的身前,那當然是陶格夫人,她道:“朋友,別哭,你應該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你是一位探險隊員吧?”
陶格夫人的話,令我更加感動,我幾乎是嗚咽著道:“不……不是。”
我一面說,一面已掙扎坐起身來,同時,拉下了戴著的雪鏡。我一拉下雪鏡來,眼前的情形,已看得十分清楚。
我首先看到陶格先生和陶格夫人在我的面前,本來是以一種十分關注的神情望著我的,可是突然之間,他們兩人的神情,變得驚駭,他們不斷向後退,一直返到了地下室的一角。
而在那個角落中,唐娜和伊凡兩人也在,他們一直站在那裡,當他們的父母返到那角落時,兩個孩子就緊緊抓住他們的女角,神情也駭然之極。
我一看到這種情形,顧不得先抹眼淚,忙搖著手,我知道他們認出我了,我必須先解除他們對我的驚惶。
我一面搖著手,一面道:“別怕,請你放心,我絕對相信你們是好人,你們救了我,我也絕對沒有加害你們的意思,絕沒有,請你們別怕,真的,別怕!”
我不斷地說著,我知道自己說得十分雜亂無章,可是這時,我只要他們明白我絕無惡意,我想他們也可以明白。
當我不斷地在說著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的神情,鎮定了許多,陶格先生向我道:“你究竟是甚麼人?到這裡來幹甚麼?”
在我回答他這個問題之前,我先要說一下這個“地下室”的情形。我本來稱之為“地洞”,那是我才一跌下來,完全未看清楚周遭情形的事。這時,我必須稱之為地下室。或者,應該稱之為“冰下室”。
我不知道這時處身之處,離上面有多深。這個“冰下室”的四壁,全是冰,看來不知用甚麼鋒利而合用的工具削出來,極平整。格陵蘭冰原上的冰,亙古以來就存在,堅硬晶瑩無比,而且透明度極高,所以向冰壁看去,開始是晶徹的,像是水晶一樣,越向深處,就越是呈現一種藍色,到目力可及的最深處,簡直是一種寶藍色。
我不憚其煩地形容這種情形,是因為那實在是一種奇景,以前,連想也未曾想到過。冰下室大約有十公尺長,五公尺寬,相當寬敞,有著簡單的家俬陳設,和許多機械裝置。這些機械裝置,全是我見所未見,其中有一隻,我可以叫得出來,是機械臂,還有一具相當大的電視螢光屏,這時,呈現在電視螢光屏上的,是無數飛滾轉動的積雪。
我向上看去,上面除了冰層之外,有兩公尺見方的所在,是一塊金屬板,我也注意到,在我剛才掙扎站起來處,有不少雪,那一定是我跌下來時,連帶跌進來的。位置恰好在金屬板下,這使我可以知道,我是從那塊金屬板中跌下來的。
陶格夫婦留意我在打量冰下室中的一切,當我抬頭向上看去之際,陶格夫人說道:“我們在螢光屏上,看到你被埋在積雪堆裡,而恰好我們又可以救你下來……”
我不等她說完,就道:“謝謝你們救了我,以後,不論你們叫我做任何事,我都會盡我一切能力去做!”
我說得斬釘斷鐵,倒不止是因為他們救了我,而是我在他們的行為之中,可以肯定,他們是君子。
當我這樣說了之後,他們的神情又緩和了不少,唐娜和伊凡兩人,甚至試圖大著膽子向我走過來,可是卻被陶格夫婦所阻。
我又道:“我叫衛斯理,好管閒事,在我的經歷之中,有許多其他人不能想像的事,我曾幫助過好幾個來自不知甚麼星球的人,回到他們原來的星球去,我可以接受任何他人難以相信的事!”
我說到這裡,略頓了一頓,看他們的反應。我發現他們一家四口,都很專注地聽著,唐娜,那個小女孩,當我略頓一頓之際,抬起頭來,用一種十分哀傷的神情,望著她的父母:“我們必須回去了?”
陶格夫人忙道:“不,不,當然不!”
我呆了一呆,弄不明白唐娜這樣問是甚麼意思,我又道:“我來格陵蘭,是因為有兩個人神秘地死在格陵蘭,而這兩個人是我的相識,所以丹麥警方找到了我。”
陶格先生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