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以證明伯爵閣下的清白,並承擔一部分戰場上的過失。”卡爾森第一次在我們面前綻露一個貴族的風範,堅定而得體地回答著國王的問題。
“哦,我期待著您的解釋,男爵先生。”卡爾森的回答勾起了國王陛下的好奇心。
“出現兩軍交錯而沒有交鋒的原因是……” 卡爾森似乎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這個表現吊起了大家的胃口,這些達官顯貴們紛紛停止了議論,安靜地聽他辯解。
“因為……我們的陣型混亂了!”終於,卡爾森帶著誠實而慚愧的神情作出了這個荒謬的回答。我驚異地張大的嘴,不知道他在胡說些什麼,弗萊德也同樣作出了疑惑的表情。這個答案太出乎我們的意料了。
“陛下,自坎普納維亞防禦戰之後,弗萊德閣下擁有這支騎兵部隊僅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是由下官負責騎兵的戰術訓練。您知道,陛下,無論在哪一個國家,要訓練出一支高素質的精練騎兵,使他們在衝鋒陷陣時保持穩定的陣型,這起碼需要一年的訓練時間。就算他們是從各地抽調來的老兵,要訓練出相互的合作配合,也至少需要三個月。遺憾的是,陛下,我們沒有這麼長的時間訓練,他們僅僅是一支沒有很強組織性的散漫騎兵部隊而已。”
“所以,當溫斯頓人在衝鋒時變換陣型時,下官的騎兵部隊一時慌亂,兩人墮馬,攪亂了自己的腳步,使我軍的隊伍陣腳大亂。在那種情況下,士兵們下意識地躲避敵軍的衝鋒,所以我們沒有正面接觸。事實就是這樣,實情就是:我軍的陣型混亂了。”
“由於騎兵部隊一直是由下官來負責指揮訓練的,所以,這次的事件應當由下官負責,和弗萊德大人沒有任何關係。”
謊言,這是赤裸裸的謊言,曾經參加過這場戰鬥的每個人都不會相信這樣的解釋。但是,這是最好的解釋。我們應該如何向這些達官貴人們說明我們的理由?誠實地告訴他們我是有意為之?說這是我們的作戰計劃?那他們可以隨便安一個“為求個人軍功,置友軍生死於不顧,不遵循號令”的罪名。所以,給他們一個愚蠢但糾纏不清的理由的確是個好辦法。
卡爾森的話在大廳裡惹起一陣騷亂,各位貴族老爺們紛紛交頭接耳,傳遞著各自的意見。原本,無論弗萊德如何為自己辯解,在他們有意的汙衊下都無法輕易地解脫。可卡爾森採取的避重就輕的戰略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這個理由,在他們眼中,任何一個稍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這種恥辱的行為,公開承認自己對部屬的“訓練不力”導致了“陣型混亂”,這簡直就是往自己的臉上抹黑。可是卡爾森這樣做了,他“犧牲”了自己原本就不怎麼卓著的聲譽,卻輕易地讓我們脫離了困境。
“是的,陛下,下官應當承擔這部分責任,可是如果要處罰下官,下官可實在是想不通啊。”卡爾森忽然激動地挺直了腰桿,大聲呼告,同時斜視了我和弗萊德一眼。他的表情莊重嚴肅,但目光中卻帶著狡黠的含義,讓我想起了當初他用獵犬訓練我們長跑的情形,心中一陣惡寒,進而是一片安心:當卡爾森露出這樣的目光時,總有人會倒黴的,今天,這顯然不會是我們。
“既然你承認這是自己的過失,為什麼又要替自己喊冤呢?”
“陛下,下官想不通的有幾點:第一,在軍力佔據完全優勢的情況下,居然派遣一支成立不到兩個月的新兵部隊與溫斯頓重灌騎兵正面衝撞,這究竟是下官的訓練不力,還是指揮官的排程不當,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次針對伯爵大人的蓄意陷害呢?第二,下官訓練的新兵部隊儘管陣型混亂,尚且可以斬殺敵軍近千人,而軍中各位大人率領王國勁旅,居然沒有組織起有效反抗,這究竟是下官的過錯、伯爵大人的過錯,又或是各位長官的過錯呢?第三,在大軍全線崩潰的時候,伯爵大人以少敵眾,以一支散漫的新軍死死拖延溫斯頓追兵,保留了王國的軍隊主力,倘若這樣英勇的行為尚且不足以證明我們的忠誠,要遭受陛下您的處罰,那那些以眾擊寡尚且大敗而歸的大人們應當受到怎樣的處罰呢?”
在場的眾多大人們面色開始猶豫起來:卡爾森從一開始就無法否認地將我們死死釘在了“新軍”的立場上,這就好象為我們豎起了一面萬能的盾牌,無論出現了什麼樣的過失,要負擔什麼樣的責任,統統都可以用“新軍訓練不力”的藉口擋出去。如果要處罰我們,則其他部隊的指揮官理應受到更嚴厲的處罰。而如果不處罰他們,我們就完全有資格接受國王的獎賞。無論出現哪一種情況,都不是這些高尚尊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