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道路兩側的叢林中響起弓弩的弦簧彈奏的死亡之音,一支支勁箭挾著犀利的風聲射向僅存的騎兵。毫無防範的溫斯頓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僅在短短的一瞬間,驕傲的溫斯頓帝國軍就失去了幾十名勇敢的鬥士。
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的敵國勇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懵了,這是一場他們無法理解的戰鬥。他們明明已經取得了勝利,贏得了他們所希望的戰利品,他們甚至檢點了車上的貨物,精明計程車兵已經在計算自己可以從中得到多少好處。就在他們最鬆懈最無力的時候,死亡與他們不期而遇。如果德蘭麥亞人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又怎麼會在開始的戰鬥中如此不堪一擊,將這麼多的物資拱手奉上?
他們所想不通的,就是我們要得到的。我們所求的不只是一次小規模的圍殲,在他們身後的高聳堅固的達沃城才是真正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弗萊德對這次戰鬥下達了他的命令:
全殲!
全殲,一個也不放走!當對手是驍勇的溫斯頓騎兵時,這個命令並不容易完成。我們所做的一切幾乎全部是為了把這群騎手留在原地,消除他們漏網的一切可能。貨真價實的物資和真正的戰鬥放鬆了他們的警惕,失去了馬匹的車輛剝奪了他們的坐騎。雷利在兩側的山林裡現在埋伏著大量計程車兵,杜絕了他們從兩側逃脫的可能。紅焰率領一隊輕騎兵封鎖了他們的去路。為了做到萬無一失,弗萊德還親自率領三百人在回城的必經之路上組織了第二條防線,絕不讓任何一個溫斯頓人活著逃回城去。
而在另一側,我們這支押運的隊伍去而復返,堵塞了縱深的唯一通道。
面對不足五百人的偷襲隊伍,我們動用了幾乎五倍的兵力來完成這次圍殲。設計如此繁雜的環節、興師動眾來對付這支零散的敵軍似乎沒有太大必要,但如果你知道這是牽涉一城一地甚至整個戰局得失的關鍵,就絕不會覺得這一次的伏擊太過隆重。
“撤退!”溫斯頓人的指揮官高呼。任誰也不能否認他的勇敢和冷靜,在這極端不利的局面下,他毫不貪戀已經到手的戰利品,第一時間調整佇列向後退卻。可是他的明智還不足以改變局勢。當紅焰率領輕騎兵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的不幸就已經被銘刻在了今晚的夜空中。為了確保不放走一個敵人,紅焰的輕騎兵們並沒有採取他們殺傷力最大的快速衝鋒,而是像重灌騎兵一樣排成陣列,手持長槍封鎖了道路,緩慢而有力地向敵人迫進。溫斯頓戰士們勇敢地撲在了這堵死亡牆壁上,試圖用過人的勇氣賭博自己的生命。但無疑,他們是輸家。他們的刀劍指向前方,他們的目光看向前方,他們的腳步邁向前方,但最終,他們的屍體倒向了前方。那一張張痛苦的面孔親吻著大地,那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全軍向後,衝鋒!”那軍官准確地判斷出現實的狀況,下達了此刻最正確的命令:如果兩側有伏兵,後方又有阻截,那倒不如一鼓作氣衝向前去,碰一碰自己的運氣。
於是,我們在今晚幽暗的廝殺中第二次相遇了。
在此前的戰鬥中,他們依靠騎兵的衝鋒擊垮了我們。他們從服色和麵孔中認出了我們,發現我們是方才的手下敗將,於是兇狠地衝向我們,希圖從我們這裡闖出一條生路。
可是,他們失去了最有力的憑藉,大半的馬匹尚且沒有來得及從轅頭上解下,僅存的幾個馬上戰士也失去了衝刺的空間,只能裹挾在步兵周圍緩慢地靠近我們。
“殺了他們,洗刷剛才的恥辱!”羅迪克高喊著,他的話語激起了士兵們的羞辱感,而我則適時地提醒著士兵們我們的有利局面:
“他們沒有馬,殺了他們!”
當我們的恥辱和敵人的劣勢相遇,從中爆發出來的是復仇的勇氣。我周圍計程車兵們大聲鼓譟著,再一次勇敢地面對著自己的對手。這一次,他們是以自己習慣的方式在戰鬥,劍盾加長槍的編制在與武器單一的對手碰撞時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這種兵種和人數的優勢並非是單純的勇氣可以彌補的。
埋伏在兩側的伏兵也加入了戰團,他們實現了預期的目標,沒有把一個活著的敵人放進路邊的叢林中,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和紅焰的騎兵一樣放棄了更兇猛的戰鬥方式,如同兩堵壁壘般向中間擠壓。
“奮勇上前!奮勇上前!”那勇敢的軍官竭力控制著局勢,正因為有他的存在,溫斯頓人才沒有全線崩潰。他是個真正的軍人,總是出現在戰鬥最殘酷的地方。他已經看出我們的用意,大聲命令著。
“突圍,哪怕衝出去一個人也好,迅速回城,稟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