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語言不通竟也能塑造出特殊的氣氛——神秘!
他們暗下生出感慨:不愧是獨步天下的世外高人,連說話都像其人其武一樣與眾不同。
飲完酒,武贏天見主人們都還愣著,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現代語言對西漢朝的人來說形同外語,同樣的道理,這西漢朝的語言於己也是晦澀難懂。
聰明人都懂入鄉隨俗的妙處。
這位客人決定改一改自己說話的方式,學一學人家是怎麼說話的,就算說得不地道或者錯誤百出,起碼也不再顯得特別怪異。
“她”抬了抬手,道:“濼莊主,少莊主,請……”
“喏。”
儒面獸和小玄武得命令般地撅碗大喝。
濼濟泉繼續挹出酒,滿上。他於猶豫之色中硬擠話:“贏前輩,在下有一事不明,欲請教,還望尊上莫要見怪。”
陌生人之間所能產生的問題極少,無非是因何來,何故去等寥寥數個。
因自己被誤作名震江湖的贏溪,武贏天一聽便猜他是要問自己的來由。
預判之下,“她”很乾脆地回話:“但講無妨。”
濼濟泉小心翼翼地發問:“前輩此番前來濼踅山莊不知所為何事?還請明示。”
果然不出所料!
“她”笑道:“遊山玩水行跡於此而已,別無它意。”
武贏天搜刮肚腸,使勁回憶讀書時學過的文言文,試著模仿西漢語言來回答,還湊合,對方大體能聽懂了。
儒面獸和小玄武聽罷心意大松,暢笑著抬酒。濼濟泉喜道:“如此甚好,還望贏前輩盡興於濼某之陋壁寒舍,請……”
問話也講究禮尚往來。
酒畢,武贏天道:“贏溪也有一事不明,煩請濼莊主指教。”
尊貴的客人一問話,濼濟泉立時不挹酒了。他擱下木勺,神凝道:“尊上請直言。”
“她”環顧了二人一番,語速緩慢地娓娓道:“濼踅山莊為何非但不好客,反而如此懼怕外人?先時少莊主欲擒贏溪,後時濼莊主也冷臉相待。莫非是因兵荒馬亂,或是近鄰有惡人橫行?”
此話還真問到了節點上,父子二人當即捶足嘆息。
“唉……贏前輩有所不知,災禍皆因犬子而起。”
濼濟泉責了一眼濼煜,接著道:“煜兒年少不聽規勸,暗下將內人所遺之珍攜離山莊炫耀於人,導致索離國北濊貊人覬覦,恬言之乃索離國聖物,逼討多次未果,竟施以武力,吾等不得不防。”
古語晦澀,武贏天半猜半懂,並起了好奇之心。
她問:“濼夫人所遺何物?竟如此招人覬覦。濼莊主若是無顧慮,能否告之贏溪?”
對方的此問叫濼濟泉稍有遲疑。
“這贏溪是何等的經歷和本領!她在秦皇宮侍奉贏政時想要什麼奇珍異寶都可以信手拈來,應當不會稀罕一民間的家寶。”
“再則,此妖魔女身手非凡,若是真想得到什麼根本無人能抗拒,何不給她一睹,以順其心,避得罪之災禍。”
他落話道:“有何不可?但請尊上過目。”
濼濟泉跟著話予兒子:“煜兒,速將家母遺物取來,予贏前輩一賞。”
“喏。”
稍待片刻,濼家彌足珍貴的物件取來了,這是一具通體散發出柔潤之光的“玉馬首”!
此玉馬首高約十數厘米,為新疆和田玉製作,雕琢精細,構圖巧妙,整體形象充滿動態與靈氣,雄渾豪放。
細品之下其形態相當出彩:耳尖鼻圓,體態健碩,馬首低沉,馬脖弓起,馬嘴大張,似蓄千鈞之力,只待一發。那雄健的半軀、發達的肌肉,更增添了戰馬出征前的威武雄壯之豪氣。
該品玉馬不但玉質上乘,製作工藝上更是登峰造極:它的主體採用了風格簡練流暢,神態逼真,宛如八刀而就的“漢八刀”手法!細微處則是採用了考究的,形若遊絲,細如毫髮的“遊絲毛雕”陰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