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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型的朋友就不一樣,精神上的交往是無法用金錢買到的,也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而往往精神的擁有者在物質上又是貧乏的,你在他面前過於物質化,你也就做不了他的朋友。林家偉從理性上把朋友歸了個類之後,就把具體的朋友也歸了一個類。比如像詩人馬車,就是他精神上的朋友。林家偉這麼劃分絕不是因為馬車是他大學同班同學,大學裡的同班很多,未必人人都能成為他的知己朋友。馬車之所以成了詩人馬車,是因為藝術把他淨化得如小學生一樣單純,如哲學家般深邃。單純與深邃集於一身使馬車顯得十分可愛,這便成了他唯一的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而李堂和,就是另一類。這樣的朋友在生活中不能沒有,缺了他,你的生活就失去了不少色彩。但歸根到底,還是屬於實用型。李堂和在經濟方面很慷慨,但林家偉心裡卻明白,再消費也是有節制的,如果真的超過了那個度,朋友的交情也算完了。但從另一方面來講,林家偉給他提供的幫助也很大,每年節省的優惠的宣傳費、廣告費至少也不下兩萬元,林家偉從沒向李堂和伸手要過紅包,只是換了一種形式消費了一些,這樣誰的面子上也過得去,既不顯得庸俗,還保持了友誼。倘若林家偉一點忙都幫不上李堂和,李堂和會那樣慷慨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答案相反,李堂和也就不是李堂和了。所以,他倆這種關係儘管很硬,林家偉還是把它劃在了實用型一類。

林家偉有時也想,陳兆龍算不算他的朋友?他覺得朋友應該是平等基礎的人與人之間的友誼關係,陳兆龍和他首先在地位上就有很大的差別,只是領導與被領導之間的關係,這就決定他們只能有友誼,卻成不了朋友。儘管,林家偉把陳兆龍當作他政治生涯中的唯一依靠,陳兆龍也把他當作親信來對待,甚至,在某些立場與觀點問題上達到絕對的一致。然而,說到底,這終歸屬於權力場中的需要,彼此的需要。用人者,總希望用一個自己信賴的人,並且是一個知恩圖報人。用了這樣的人,對自己有一定的好處。比如自己的某些主張在貫徹實施時,就會更加暢通,假若他是一個獨立的部門負責人,自己就可以不時地加以遙控,這勢必擴張權力範圍,擴大自己的地盤。如果這個人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當他得到了實惠後,他不會忘了自己的恩典,而報答恩典的形式在古老的中國幾乎千篇一律是用金錢、物質來實現的。這是權力的施捨者的需求,權力的施捨者大都不會拒絕使用這樣的人。而被用者,也就是權力的接受者,他首先是對權力有一份渴求,然後是有權者滿足了他的部分權力渴求,他為此很感激,就好像一個哈巴狗揀到了主人扔給的一根骨頭,它總要搖尾大叫幾聲表示謝意,為的是讓主人再多給它幾根骨頭。他也不例外,為了答謝這種知遇之恩,會盡自己最大的能量來滿足主子的物質的或精神的需求,以便滿足他對剩餘權力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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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絕路(14)

人,是很難主宰自己的。當你真的能主宰自己的時候,說明你已經遠離了權力場,或者,就壓根兒沒進過權力場,也不想進權力場,比如詩人馬車。

林家偉的朋友中,馬車活得最有個性,也活得本色。

林家偉磨磨蹭蹭起床洗漱完畢,然後上街吃了一碗牛肉麵,看錶已經9點鐘了。心想,馬車也該起床了。就步行著上馬車家去。

林家偉剛從小巷拐向大街,忽見一輛摩托載著個細腰長腿的女郎從眼前一過,看那女郎長髮飄飄,用手環箍著騎車男人的腰,臉側倚在男人的後背,甚是甜蜜。林家偉一個激靈,腦子裡嗡地一下,那不是豆豆嗎?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揚手擋了一輛夏利,朝司機一揮手說:“追!”

那一刻,林家偉的頭彷彿嘩地一下,膨脹了。他恨不得奪過方向盤,加大油門衝過去,把那兩個狗男女碾得爛肉如泥。豆豆,這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女人,他為她付出的夠多了,平時,老婆要添什麼衣服,孩子要買什麼學習用具,他都捨不得多花一分錢,他幾乎把他的獎金、稿費以及外款,近乎他工資一倍以上的收入,都統統地花在了她的身上。她提出來的物質要求,他都是儘可能地去滿足她。沒想到這個臭表子一邊榨著他的血汗,一邊又與別的男人鬼混。昨天晚上她為什麼不回傳呼?今天一大早她又從哪裡來?這一切切的疑點,證明了這是一個連起碼的職業道德都不如的一隻雞。雞也有做雞的準則,她的活人準則呢?她還有活人的準則嗎? 夏利車一加油門,很快就追上了。

司機問:“超過去嗎?”

林家偉惡狠狠地說:“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