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來,不再說話,就直挺挺地站著。
“咦!怎麼變殭屍了?”蕭昱飛乾脆直直伸出雙手,在舞臺上跳呀跳。“你可以跳跳跳,一路跳回家嗎?”
“你才是殭屍!”女孩抬頭大聲反駁,神情隨即轉為悲傷,望著地板說:“我現在是一隻垂死的天鵝,快死了,沒有王子來救我……”
她再度張開雙臂,這次不再亂拍翅膀,而是優雅地比出一個圓弧,再踮起腳尖、抬腿,變成轉上發條的音樂盒娃娃,輕盈地旋轉她的身體。
還跳起芭蕾舞了!蕭昱飛目瞪口呆,看來這女孩能唱能跳,多才多藝,但總不成讓她把體育館當天鵝湖,跳個沒完沒了吧?
靈機一動,他伸出右手,彬彬有禮地鞠個躬。“同學,王子來了,我來救你離開天鵝湖,你可以跟我走了。”
女孩停下舞步,愣愣地看著他,眼眶慢慢地泛上一層水光,帶著好像文藝電影般的痴迷表情,顫聲說:“你來了?”
“我來了,可以走了吧?”唉!只好陪她一起演。
“嗚嗚,我等你……等好久了!”女孩突然伸出雙臂,直接抱住他的身體,放聲大哭。“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啊?!”那親密的接觸讓他某個器官立即膨脹,蕭昱飛瞬間全身發熱,忙推開她,往後跳開一步。“同學,麥激動啦。”
“我不會激動,我會乖乖聽話。”她目光有些呆滯,碎碎念著:“爸爸,媽媽,我會聽你們的話……可是……可是……嗚嗚哇!”
蕭昱飛欲哭無淚。她一下子笑,一下子哭,收放自如,表情豐富,真的可以頒一座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座給她了。
“唉!怎麼我又變成你爹孃了?看清楚,我是王子,帶你回家的王子。”
“是王子?”她溼潤的大眼眨巴眨巴的,兩串淚水又滑了下來,楚楚可憐地說:“真的?你真的會帶我走?”
“是的。”
“耶!”女孩開心地跳了起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哎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嚇得伸手就推開她。
“蕭昱飛!”管理員伯伯在體育館的那一頭喊他。“檢查好了?要關門嘍!”
“啊!來了來了!”又嚇他一跳,怎麼才推開她,她就倒地不起了?他趕緊蹲下來,抱起這個狀況百出的女生,拍拍她的臉頰。“喂,同學,你怎麼了?醒醒啊。”
“唔,我死了。”她硬是不肯睜眼,又往他懷裡鑽去。
“你不能死啊,不是!不能睡啊,你總得告訴我,你家住哪裡……嗄?打呼了?”他不可思議地瞪住她安詳恬美的睡顏。
喝醉了,鬧夠了,也睡著了,接下來,還“活著”的他該怎麼辦?
體育館的燈光一盞盞熄滅,他也轉過好幾個念頭,其中最大的念頭就是……
嗚嗚嗚,他也要放聲大哭啦!
陽光刺痛眼睛,吳嘉璇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了過來。
她愣坐在床沿。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少說也有五十坪,沒有任何隔間,就一張大床、兩張堆放顏料畫筆的大桌子、三個空畫架,地上則是到處堆迭畫板、還有隨處亂丟的畫作。
她踏下地板,差點踩上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嚇得她急忙縮回腳。
他是誰?她定睛瞧著那個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的大男生,他的手腳看起來很長,兩道濃眉讓他的五官顯得格外俊秀,他似乎睡得很熟,表情單純極了,就像是一個酣睡中的大嬰兒。
大嬰兒翻個身,突然慘叫一聲。“嗚啦咧!骨頭散了……”
吳嘉璇慌忙跳下床,腳步有些虛浮,忙找到一片牆壁靠上去。
“嗚!”蕭昱飛哼哼唧唧爬起身,先敲肩膀,再敲背部,敲來敲去,扭一下腰,又是慘叫一聲。“啊哩咧!腰痠背痛,實在有夠重了……咦!人呢?”
他四處尋找罪魁禍首,終於在一大片白牆中,找到一個臉色蒼白的女生。
完全不同於昨夜的熱情活潑,此時的她,眼眸低垂,神情畏懼,瑟縮著身子貼在牆壁上,好像想把自己釘上去當作一幅畫。
“嗨,你醒了?”先跟她打聲招呼吧。
“我……這裡?”
“你昨天晚上喝醉酒了,你知道嗎?”
“好像……”吳嘉璇咬住下唇,說不出話來。“我忘了。”
“你喝醉酒,做了什麼事,完全不記得?”蕭昱飛走上前。
“忘了,我不知道……”那背光的高大身影漸行漸近,讓她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