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這個矜持而溫柔的女人,我很想擁有。
人的慾念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之後,滋生的*沒有窮盡。我明知道師生關係是我們最堅韌牢固的紐帶,我明知道蘇荇永遠也不可能屬於我,但這念頭一旦埋在土裡發了芽,就像是在水道里瘋長的水葫蘆,難以剿滅。
我曾經想過我為什麼會喜歡上她,為什麼會為她著迷,但我找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者是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就像蜜蜂會被鮮花所吸引,向日葵的花托永遠向著太陽,出於天性、發自本能地追隨,來源於骨子裡的契合。
那麼……蘇荇有可能會屬於我嗎?今天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蘇荇的冷靜自持超過我的想象,哪怕是讓她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她也不輕易答應。
明明我覺得有時候距離她很近,近得可以將手搭在她的腰肢上,在《藍色多瑙河》的旋律裡共舞一曲,但偏偏有時又距離她很遠,遠得就像王母用髮簪劃了一條天河,涇渭分明,不得逾越。
或許她待人善良只是一種天性,而當別人試圖越過安全防線走進她心裡的時候,她會發自本能地拒絕。如同一塊磁石,任何人都可以很快地和她接近,但一旦試圖將兩塊相反磁極的磁石壓到一起,就會立刻引起劇烈抗拒。
當我提議讓她換上我的衣服,看到她躊躇猶豫的表情時,我便摸清了蘇荇的脾性。自從出生到現在的二十四年裡,我頭一回嚐到了一種滋味,名為愛恨交織。
翻來覆去,夜不能寐,因為蘇荇就睡在我的隔壁,近在我耳邊淺淺地呼吸。我強使自己閉上眼睛,但她笑開時唇邊渾圓的酒窩,她柔軟烏亮的黑髮,無法抹去。這一輾轉竟是半夜,夜越深越是清醒。
想著蘇荇這會兒應該是睡著了,我心中一直惦念著她是否睡得安穩,最終忍不住掀開薄毯起身。我想趁著她睡著的時候,藉著月光靜靜地看她一眼,就遠遠地一眼。
放輕手腳開啟房門,沒有看到想象中酣然入睡的畫面,卻看到她出了一頭的熱汗。把毯子裹得那麼緊,鬢間的髮絲因汗液而膩成細股,我看她這模樣,心中猜測難不成是感冒了?
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這一瞬間我很生氣。
這麼大的人,卻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發熱感冒了也不吭聲,溼衣服也不肯換,一個人悶聲不吭地在被窩裡捂著,生生把衣服再次捂溼。
怎麼會有這樣犯擰死倔的人!這樣的蘇荇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這種落差感,好似我以為她是明媚嬌弱的繞指柔,卻沒想到她只是披著嬌弱外衣的百鍊鋼。
看著她睡夢中不安穩地翻身,緊皺眉頭,害得旁觀的人心也被揪起。我轉身去衛生間裡接了一盆熱水,擦去她身上的虛汗,又給她吃了感冒藥,看到她的表情不似方才痛苦,我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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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由於出了一身汗的緣故,醒來之後我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關節也不疼了,但鼻塞終究不可避免。
我掀開毯子的時候,忍不住拿毯子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股子汗酸味兒。
正當我疊好毯子準備起床,沈冽也敲了敲門進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疲憊憔悴,難道是昨晚為了照顧我也沒能睡好?
我指了指被子:“這個實在抱歉得很,可能需要洗洗毯子了。”
“沒事,回頭扔到洗衣機裡。”沈冽不在意這個,他抬腕看了看手錶,“快十點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都已經十點了?”我趕緊從床上下來,“走走走,趕緊去吃飯,吃完了還要去畫室練畫。”
“等等。”沈冽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你這個狀態,還練畫?”
我很不滿沈冽的反應,“我這個狀態怎麼了?如果因為區區一個小感冒而不練畫,以後就會有更多敷衍塞責的藉口,你現在剛開始練習就這樣怎麼行?萬萬不能有這樣的苗頭。”
沈冽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我的意思是,我去練習,你休息。”
我愣了愣,原來是誤會了沈冽的意思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難怪他一臉冤枉。
“沒事的,又不是什麼費勁的事,我在旁邊指點你可以讓你少走很多彎路,何樂而不為呢?對吧。”
沈冽看看我,不再辯駁。
從沈冽家中出來,看到屋外的景象只覺得被颱風凌虐過的曠野完全像另一片天地。不遠處作物被颱風吹得塌倒了一片,巷子裡索性大水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