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
我打斷他。
“還有,還有,我們還可以去澳洲,哪裡有很多古老的動物,長的很逗人很滑稽……”
我想一直說下去,說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讓秦陽說話,好像我知道他的話會很殘忍,殘忍到我一定支撐不下去。
“李楠,我不愛你”
我的喉嚨被堵住,再也說不出話。
他……不愛我。
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就算這樣也沒有關係,我愛他就可以了。
不管他去哪,我都可以陪著他,一直陪著,哪怕是以後他遇到了愛的人,只要跟我說一聲我就可以走,只要我知道,他還活著。
只要我們還能說說話,我還能看到他停留在某個地方,知道他還活著。
不愛我又有什麼關係,朋友也可以聊得很開心,也可以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那天晚上我抱著他哇哇大哭,一宿沒。
我說我恨他,他說恨比愛要好。
我說如果他死我也會跟著,他說,你要是死的話,下輩子一定見不都我。
我說你對不起我,他承認說我會還。
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傷心的故事,每個人都有罪孽。
他說,我們也許幾千年前就被烙上罪人的印記,要生生世世受苦,輪迴盡罪孽才能得到幸福。
他說。
我不是冷血的動物,我也愛過人。
一個是我的母親。
另一個。
叫莫晨。
他說,我不怕罪上加罪,反正人總要輪迴,他說,傷心人有很多,沒有誰是最慘的。
逃避
這一年的春節,我們沒有在一起過,守著空曠的大房子,眼裡是與我一樣寂寞的聖誕樹。
身旁,是我的行李。
我就要離開這裡。
永遠的,因為這裡不再值得我停留,秦陽,早我一步走了。
臘月三十當晚,一個人靠在窗邊,看著遠處燦爛的星空,炸開一片一片美麗的花朵,明媚刺眼,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老三登門而入。
短短兩句話。
“你一個人嗎?”
“都結束了”
正月七日,依舊萬家燈火,鞭炮聲徹夜不息,窗外絢爛如白晝,我的秦陽,不知道去了哪裡。
正月九日,我用相機把房子的裡裡外外拍下來,想要把這些回憶帶到我以後的生命裡。
正月十日,就是現在,我坐在火車上,行李裡只有一張照片和一個u盤,狼狽的逃回a市。
回到我躲藏的小屋,裡面已經住了人,我早已打不開門,房東跑來和我說。
“你一走就是幾個月,租期過了,正好又有人來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我說沒關係,該我說抱歉才對。
走了一條長街,沒有地方去,想起林衍說蘇青也住在這裡,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
他們,應該比我和秦陽要好的多吧。
起碼,彼此還是有感情的。
我真是個傻子,怪不得周大哥不再見我。
周大哥。
找了輛很小的三輪車,我跟他說了周家大宅的地址,蹬車的男人為難的說太遠了,還不如打出租。
我不想打出租,只是要偷偷地去看一眼而已。
在我說出要給他的錢數後,男人很高興地讓我坐進去,騎得的很起勁。
他當然會很高興,因為同等的路程我給了不下五倍的錢,況且還是電動的,根本就不費力氣。
一個小時後,我讓他停在小路旁,離周家大宅很近了,坐在車裡,外面是玻璃,遠遠地看過去,大門緊鎖著。
不知道周大哥現在在沒在家,子軒走後,他的工作場所就不固定了,有時候在公司呆上一個星期不會來,有的時候就會悶在家裡很久,在子軒的房間裡。
突然覺得秦陽說的那句話很有道理,傷心人有很多,沒有誰是最慘的。
我不敢靠近,害怕周大哥會突然回來看到我,或者是在樓上望到我的身影。
他說過不見我就會不見,也許走到對頭也會當做不認識,
即使他還關心我。
我想這也是一種罪,不管對誰,都不能被原諒。
足足坐在車上一個多小時,看著周家大宅的牆壁和大門,二樓的窗戶。
直到男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