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不少銀錢。
一會兒又說江家的兩頭牛賣了好生可惜,過幾日出城幹活都不方便了……
江春耐著心思聽她叨叨,高氏卻沒心思扯自家事,只一個勁的趁著婆婆歇氣功夫問“姑爺待你如何”“他房裡可有人”“那孩子如何”的話。
果然,親孃關心的都是與她切身相關的。
江春俱撿了好的與她說,但畢竟是新嫁婦人,說起夫妻相處情形,免不了滿面羞紅來。
高氏就忍著淚感慨“你們好就好嘞”,一會兒又說“不消擔心家裡,自文哥兒幾個過去你阿婆家住,你爹與我兩個落得自在”。
江春也鬆了口氣。問起舅舅來。
原是她做主盤下那家食館,整一棟二層小樓也買了,後頭帶著個小院子。舅舅這兩日生意還做不了,但日日早出晚歸收拾鍋灶,將原先髒破的桌凳全換了,合著楊叔去西市進了些花生米、黃豆子並米酒等小食,暫時先賣上,由姚嬸與蘇外婆輪流看著鋪子。
連帶著文哥兒那小子,散學了也不家來,直接在巷子口外婆那兒隨意吃一碗,就與同窗出去戲耍,高氏要見他都得晚上過去高家才見得著。
現在淳哥兒來了更好玩,叫上軍哥兒秋姐兒幾個,六七個孩子院裡騎木馬,騎夠了又去隔壁玩他的九連環,玩夠了又呼朋引伴去巷子口食館裡尋楊叔講他走南闖北的故事……因他們兜裡零嘴多,整條巷子裡的小夥伴不論男女全被他們叫著去了,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唧唧喳喳。
江春放心由他帶著淳哥兒,只與高氏回房,又說了些體己話。
“怎就要去了?元芳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回得來,你一個人在那府裡怕是待不慣罷?不如就三不逢時家來住一晚?”高氏怕她獨守空房。
緩了一瞬,又反應過來自己這般“慫恿”嫁出去的閨女回孃家怕是不好,又趕緊補救:“春兒還是好生讀書罷,待學業結了考上翰林院,屆時再家來,你祖母面前也才說得過去哩。”
江春倒是無所謂,元芳出去是行家國大義之事,只消他全須全尾的家來了,分開一段時日也無甚。至於竇祖母,那更不消擔心了。
她現唯一要掛心的,就是夏荷一家四口的問題以及自己結業之事。
說過這幾句,母女兩個一時也無話了,只在屋內坐著靜靜喝茶。於是,屋外的聲響就聽得格外分明。
“我母親可還在?”這是淳哥兒的聲音。
玉珠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小聲說了句:“娘子正說著話呢,小郎君有甚可與奴說,奴自會稟報娘子。”
屋外一時無聲,怕是淳哥兒猶豫了會兒,才小心翼翼開口:你能不能同我母親說,我想在舅舅家住一晚,明日再家去……”
玉珠似是唬了一跳,勸阻道:“哎喲!我的小祖宗誒!老夫人若知曉咱們走親戚把你走來親家家裡不回去了,老夫人還不得剝了我們皮?”見淳哥兒皺著眉頭,還想說話,她又壓低聲音說了句:“就這雞來狗往的土院子,也無甚稀罕的。”
江春在屋裡聽得皺起眉來。
淳哥兒不過是小兒心性,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想再回去孤零零的住大院子罷了,不讓他住就是了,說什麼剝皮不剝皮的嚇唬他幹嘛?還至於踩踏一把江家?
這玉珠看著也是個積年的大丫頭了,背了人去說話卻不甚中聽。
江春在屋內未忍住,就問了聲“可是淳哥兒在外頭?”
將他叫進屋去,又讓玉珠“去瞧瞧灶上可有能幫襯的”,將她使走了。
淳哥兒自外頭被打消了念頭,進屋來也不再提要留宿一晚之事,有些悶悶不樂的與高氏請過安,就只盯著門後一盆萬年青瞧,上頭還包著成親當日貼裹上去的紅紙。
“與文哥兒幾個可好玩?”
小傢伙點點頭,想起曾祖母教過的要大大方方回話,又正正經經回了句:“舅舅很好,帶著兒去酒樓玩耍,還得了他的一個九連環,兒謝過舅舅,讓嬤嬤替我收了。”
江春笑著誇了他兩句,問他可喜歡舅舅家。
他毫不猶豫的答了句“喜歡”,因為這裡有好幾個小舅舅願意帶他玩,不止有許多他未曾見過的玩意兒,還不用被父親黑著臉訓斥。
江春又再接再厲,問他:“那淳哥兒想不想在舅舅家住一宿啊?”
小傢伙的眼睛就瞬間亮起來,小心翼翼問“真的可以嗎?”
江春剛要點頭,高氏就在桌子下捏了她手一下。江春知曉,將才母女兩個才說到這繼子問題上來,要她心無芥蒂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