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使江春回學寢拿東西,他去趕牛車,說好待會兒在南街會面。
江春望著他喜形於色的臉,自己也歡欣起來。自從江家日子好過以後,幾個小兒的生辰也給他們過上了,算起來這是江春穿越來後過的第二個生日。
她回去收拾了書兜,與胡沁雪告上一聲就往南街去了。卻見江老大正在肉攤子上割肉,手裡已提上了迎客樓的燒肥鵝,好久沒大口吃過五花肉的江春嚥了咽口水。
待兩人緊趕慢趕到家,灶房已經冒了炊煙,院裡有個黃頭髮的瘦丫頭在玩泥巴,身上衣裳滾得灰撲撲的。
“秋姐兒,你作甚哩?先來把手洗了。”江春最是見不慣小兒手腳不乾淨,生怕上頭沾了甚細菌。
王氏聽見聲響,伸出頭來,見是他們回來了,忙道:“春兒家來了?快進屋去,莫理這小丫頭,整日只會玩泥巴,晚食不消給她吃了,她吃泥巴就能吃飽哩!”
那秋姐兒揚起黃黃的小腦袋,小聲小氣地喊了“大姐姐”,泥巴也不玩了,隻眼巴巴望著她,生怕錯過了她拿甚好吃東西出來似的。
江春摸摸她腦袋,問起來:“武哥兒兩個哪去了?你二姐可散學了?”
那小丫頭倒是個伶俐的,小著聲音回答:“他們在碎覺覺,二姐還沒家來。”武哥兒兩兄弟倒是不愛玩泥巴捉小雞的,每天單白日就得有兩個時辰花在睡眠上,若非他們口齒清楚、百伶百俐的,王氏都要懷疑這兩個可是痴兒了。
江春也就不多話,進了灶房去幫著王氏打下手。
今日江家人未想到她會臨時起意家來,也無甚準備,只得緊著將買回的五花肉給切了紅燒,又去園子裡割了一把韭菜來,炒了幾個雞蛋,另又蒸了一大海碗去年掛的臘肉。
待高氏下地回來,見了姑娘自是歡喜一番的,洗洗手又給她煮了兩個雞蛋一碗麵。
待幾個讀書娃睡覺娃來到桌上,高氏催著江春先將兩個雞蛋與麵條吃了,眾人才熱鬧起來。
王氏看著桌前眼巴巴的孫子孫女道:“你們莫望,這可是你們大姐的長壽麵,只得她一人吃哩。以後你們長大了也有的吃。”幾個小的忙不迭點點頭。
王氏又望著江春感慨:“好似你才灶臺高的小丫頭,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過完這生日就要去考試咯。”
眾人一聽“考試”,忙七嘴八舌問起“考試在哪考”“甚時候考”“考幾日”“考了甚時候曉得成績”等問題,倒是沒人烏鴉嘴問“可考得上”。
倒是江老伯似是有話說的樣子,王氏用手肘拐了拐他,道:“作甚苦大仇深的?你大孫囡就要升學嘞,不說點甚?”
江老伯方問出口來:“春兒,我聽人家說你們縣學還可考甚太學哩,就是以後能做官的那種,你可要考?”
江春不知他打哪兒聽來的,在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眼裡,可能只有做官才是真正脫離農門的吧?
但她是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的,現在初級的四書五經就已經達到她能力極限了,再去深入死磕這些,她估計就是拼了命也出不了頭,反倒是學醫能有優勢。
“老伯你是不曉得哩,那太學可難考了,我們館裡去年一個都未考上哩,那些考不上的要麼就回了家,要麼就只能去府學,但去了府學三年後卻是更難考會試哩……而且束脩銀子也忒貴,不信你問問我平表哥,這一年都不知造了幾多錢。”這些蘇氏來做客已是講過的。
“況且現在女學生上太醫院更好哩,以後考上了翰林院的,走出去皆是有品階的女大夫哩,若你們哪日有病痛了,孫女也能給你們抓藥吃不是?”她只得盡力說服他。
不過江老伯亦只是提點建議而已,這幾年大孫女愈發有主見了,他又沒讀過書,她說甚好考那就考甚吧。
“快莫說了,再不吃菜都涼了,你們瞧瞧那四個小的,口水都淌到腳面子上嘞!”眾人一看,果然軍哥兒幾個早就耐不住大人說話了,眼眨不眨地盯著桌上正中央那隻燒鵝。
大家方圍坐桌前吃了頓好的,就當是為江春過過生日了。
此次江春留心觀察,見那秋姐兒還真不挨著楊氏了,只靠著王氏坐,要吃甚用手指,王氏自會夾與她,江夏也會給她挑些不易塞牙的肉……就是無人理楊氏。
當然,她雖有些落寞,沒了以前吆五喝六的“神采”,但一人亦能吃得歡快。
第67章 感動
因第二日有經義課,天色還黑著,江春就起了,家中大人不放心她夜路獨行,由爹老倌送著她到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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