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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三四個月不見,高力又竄高了一截兒,雖還小著三歲,卻已跟江春齊頭高了……

江春:自己這吃了小矮人藥水的身板唉!摔!

高力得見江春,難得地齜出一口不太整齊的大白牙來——已經開始換牙了,正中的下牙缺了一顆還未長出來,倒是頗有兩份喜感。

文哥兒見著他那口牙,終是找著同病相憐之人了,兩個拉了手就開始聊換牙的事兒。

文哥兒說自己換了四顆了,力哥兒說自己才換了一顆。文哥兒說自己的上牙都扔床底下了,力哥兒道自己那顆下牙卻不曉得掉哪兒去咯,前日在家吃著飯沒留神,吃完飯牙齒就不見了。

文哥兒驚恐:“你把它吃下去啦?那明年豈不是要生一肚子的小牙齒出來?會不會肚子痛?”

江春在旁聽得嘴角抽搐,哭笑不得,這些小娃兒的想象力可能就是世界的未來了罷!

就是軍哥兒也在旁“小丫七”“小丫七”的跟著學。

力哥兒馬上反駁道:“怎會?!要能這般厲害,那我吃一把銅板兒進去,豈不是要生一肚子小銅板兒出來?若是我吃一塊兒馬肉下去,就能生出一堆小馬來?那大將軍打戰可不得了嘞!自己就能生出馬來!但這大將軍堂堂男子漢,怎能生孩子嘞……”

江春:高力你的邏輯類衍能力不錯……啊喂,話說高力你都是念了一年書的人了,認知能力怎還與“小文盲”文哥兒一個水平?

高平還是以前那書呆子的樣子,因著舅母的事兒,江春與高力均不怎搭理他。倒是江夏追著他“平表哥”“平表哥”地叫,圍著他問些讀書進學的事兒,完了還道自家也要進學了。那高平方才找到“知音”之感,與她談論些進學要守什麼規矩,該準備什麼物什的細節來。

兩兄弟東西自是不吃了,只往文哥兒房裡去,幾個表姊妹的笑鬧了一回。

隨著時間的推移,門口陸陸續續傳來了炮仗聲,三嬸孃家、縣裡頭李家、隔壁冬梅家等都來了,但若論送禮的話,皆是沒有高家重的。

各家挑著擔子、木桶地到來,江家飯菜也調理得八|九不離十了,同村的人家開始漸漸來到,因著這年頭能吃飽的也沒幾戶,難得遇上這種辦喜事的,都是闔家上門來的。

現在還不像後世一樣興給禮金,俱都是家裡有啥就拿點啥的,有拿個半斤白米的,有提捆菜蔬的,還有些提幾個雞蛋的……東西是不多,但可貴的是村人之間的這種祝福的心意。

而江春又有新的任務了,坐院心裡,見著誰提了啥的,名目大小數目斤兩各是多少的,俱都用她的特殊方式記錄下來,有那不認識叫不出名來的人家,她都是問了大人再記。

待太陽慢慢落山了,院裡十五六張桌子擺出來,灶間飯菜好了的,年輕男子些的都用大托盤抬了一碗碗的菜出來。待十大碗葷多素少的菜擺上了桌,眾村人皆伸了伸舌頭,現今的江家就是不一樣嘞,哪家討個兒媳婦的也才是“八大碗”,這倒還多了兩件呢!看來這江家真是時來運轉了!

待菜上的差不多了,灶間的年輕人又將一鍋鍋的糙米飯盛在大盆裡,端到院牆角避風的地方,供眾客人村人自取。

王氏用醋湯淨了手,插上香,對著大門的方向跪下,祈告列祖列宗一聲。因著她後家是沒人了的,故只能讓老大後家,即高洪舅舅往大門頭上掛了一匹三尺寬的紅布,寓意著以後都紅紅火火。其後新房堂屋門亦是一樣的高掛了紅布,江老大又提出一大長串炮仗燃放了。

自此,江家的新屋算是真正搬進去了。

待炮仗聲響過,江老伯邀著高老頭、高洪舅舅與村長並王家的族長眾老一桌坐了,村人們也約著相熟的落了座,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雖才過了年,但整個王家箐皆是風吹樹葉不進門的,見著這滿桌滿碗的肉,自是不客氣的,不消一刻鐘,碗碗都吃淨了,糙米飯也是添了兩三回了。

眾人邊吃邊誇江家酒席辦得好,那紅燒肉又香又甜,咬一嘴滿是油汁兒;燒糊皮子入口即化,又油又入味的;還有那涼米線也是拌得香辣爽口的;就是個簡單的炸洋芋也是又麻又辣,焦香滿口的……眾人將江家誇了個遍,道江家老兩口以後就只待過員外郎老封君的日子了,現看著孫兒男女個個都是有出息的……彷彿好聽話不要錢似的,把個王氏樂得!

待吃完了的,自有江家人領了他們去新堂屋裡坐著喝茶嗑瓜子兒,有想看看新房的,也自有人領了他們去。此間村人羨慕自是不在話下。

村人吃完了,該看的看完,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