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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底稿來:一視財如命的吝嗇老財主,平生有“六恨”,一恨天常有霜雪,害得他要費錢買衣裳;二恨土地生木不湊巧,生得參差不齊,害得他要費錢請工人;三恨自己肚皮不爭氣,每日不用飯食就“咕咕”叫,令他浪費了好些米糧;四恨渾家婆娘,怎生作了女兒身,浪費了他好些胭脂首飾銀子;五恨親爹親孃,遺留下好些親戚與他,逢年過節家來做客要浪費他好些茶水飯食。
當然他最見不慣的還是那廟裡和尚,整日出門化緣得了別人米糧錢財,行走世間只有他們能平白討得了便宜,故從不與和尚來往。
哪曉得年逾五十了尚無子息,家裡財主婆揹著他到寺裡祈了願,生下一對聰慧俊秀的雙胞胎兒子來。待兒子們長到七八歲,趁著吝嗇財主做壽之際,財主婆揹著他開了糧倉施捨了些糧食與那寺裡僧人,不料被他曉得後收了倉房鑰匙,痛打一頓,折辱了數日。且又對和尚懷恨在心,想要將那和尚毒死以絕後患。
他悄悄買了砒|霜,混進餅子陷裡,做了四個餅子送與那寺裡僧人吃。不料那日正好財主家兒子皆到寺裡耍,正頑到腹中飢餓之時,老和尚心善將那四個餅子分與他們吃了,後鬧心腹痛才曉得餅子是財主家拿來的,忙將小相公送回去。百般請醫延藥皆無果,問道財主才曉得是摻了砒|霜的,卻早已迴天無力。
待兩根獨苗苗死後,財主婆一氣之下與之和離,不再沾染財主家一分一毫。財主空守著偌大的家財,娶妻買妾不少,卻仍是再未有生養。幾年後鬱鬱而終,死前仍因著兩根燃燒著的燈芯費油而死不瞑目。
死後他苦守一生的家財自被親戚瓜分一空,而和離歸家的財主婆兩年後又嫁了個正經小商賈,做了商人婦,又生養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自此心滿意足自不必說。
這與《儒林外史》中的嚴監生頗有點相似之處,亦是馮夢龍筆下的吝嗇鬼人物形象,只是做了大部分改動,只留吃毒餅子那一段。
故事總體引導人們行善,又是與當朝官家推崇的佛教“慈悲為懷”的思想相契合,也沒犯忌諱,且又語言生動有趣的,雖是平凡無奇的市井小故事,但潤色、細化一下也有四五萬字。
那老闆看了頗為滿意,直接給了六兩銀子一口價,吃過另一家的虧後,小江春也不敢再幻想一夜暴富了,只磨來磨去將銀子磨到八兩,最後整本賣與了生花坊,免得牽腸掛肚憂心銷量的。
待月餘之後這市井話本兒得了好些人喜歡,雖不至於如《誰謂女子不如男》般的售罄一空,但也為書坊賺了好一筆錢了,雙方各自歡喜不提。
江春一邊專注學業,一邊苦不堪言地揹著胡沁雪偷寫話本兒,但始終記憶有限,能想起來的就那些,越往後愈加艱難,別人若是原創的,那就叫“江郎才盡”;她這卻只能叫“黔驢技窮”罷了!
黔驢技窮不消好久,好在熟藥所的工可以漸漸上手了,有了穩定收入,心又安了一些。
第55章 修治
時間進入六月份,天氣一日熱勝一日。
六月初三可休一日,初二散了午學後,江春往街市上去稱了六七斤五花肉並三斤的純瘦後腿肉。
之所以買這多,是想著高氏肚子愈發大起來了,比前兩個月還饞肉,但這大家庭的難處又是不能只給她一個人躲著吃的,要吃就大家都得吃,待再分到她嘴裡也就沒多少了。
至於那三斤純瘦的,她是想用油炸成酥肉,外面用層雞蛋麵給裹嚴實了,吃個四五天也不容易壞,家去就道是高洪舅舅讓帶回來給高氏的,令她放房裡每日吃幾塊,眾人就算有意見也無法,誰讓她們沒這樣的“後家”呢?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以前也在婦產科病房實習過,但等真正見著高氏那六個多月的巨大肚子時,她還是心驚的,才月餘未見,她的肚子就彷彿吹了氣的皮球一樣,鼓得更大了。
就算楊氏,也是差不多的月份,但卻是差她差遠了的。
據說王氏去請了有經驗的穩婆來看過,都說高氏是懷雙胎了的。
小江春也摸過脈,孕脈倒是愈發明顯了,但客觀來說,她是摸不出雙胎來的。影視劇裡演的隨意切脈都可切出是否雙胎的橋段本身就不科學,全是些不懂中醫、不從事中醫工作的人在“招搖撞騙”。
至於性別,有明顯的元陰元陽區別,一些有經驗的大夫確實是能診出來的,當然前提是這個大夫本身就很瞭解這婦人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