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先開腔哭,“娘啊!你死的好慘啊!那些逼死你的人還好好的活著呢!娘你要是死的冤,你要報仇,我們給你引路了!”
她一哭,三丫和裴文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裴芩臉色變了幾變,終究嘆了口氣,沒有說啥。
她們這一哭,老裴家的人全都被哭醒了。今兒個是方氏的頭七,也是她的回魂夜。這麼一想,立馬就不少人被嚇的渾身一個激靈。
朱氏小聲的罵罵咧咧,又怕方氏真的來找她,又害怕的閉上嘴。
有冷風吹的窗欞響動,立馬嚇的她臉色發白,身子僵硬。
一直熬到天大亮,姐弟在外面哭了半個時辰,燒了一堆的紙灰。
回到做了點早飯吃。
沒過太久,方家的人就來了。
這次來的齊全,昨兒個在家裡看幾個娃兒沒過來的阮氏和方慧也都過來了,幾個娃兒也都領過來了。
餘氏拉著兒子喊著閨女,讓跟裴芩姐弟幾個見禮。
大房兩個兒子一個閨女,老大方留明十三歲,長得眉目清秀,餘氏一介紹,就拱手給裴芩見禮,叫了表姐,又跟三丫四丫和裴文東打招呼,很是有禮。老二是閨女方芳十歲,和六歲的方留明都是見過的。
二房只有一個閨女,四歲的方馨。
方慧是方老秀才和方婆子生了長女之後生的二閨女,她是生了倆兒子,馮波和馮淳,大的十四,小的十一。馮波只比裴芩小了五天,裴宗理沒趕考之前,兩家還說笑過,要親上加親,朱氏看不上馮家,強詞拒絕了。這事還讓方慧心裡不舒服了很久。
互相認識過,方立和方輔就把拉過來的白菜,蔓菁和豆芽,菠菜,一兜雞蛋,曬的臘肉,臘魚,幾天前做的臘八豆和臘八蒜,一兜子的三和麵饃饃,還有幾個白麵饃饃。都搬到屋裡,堆了一堆。
“夠你們吃到過年了!等過年就到姥姥家去過!你們不願意留下,就過完年再回來!”方婆子紅著眼,拉了裴芩說話。
“娘還沒過完七七,今年的年就算了。”裴芩婉言拒絕。
方婆子眼淚又掉落下來。
方立要勸話,就算不去他們家,去過年,看到他們的好,也想留在方家了。
裴芩卻道,“去墳地吧!紙錢香燭都準備好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跟著她上了山。
按規矩,方氏晚輩,作為爹孃的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不應該來。但這十多年來,讓大閨女委屈了,臨死都沒能見上一面,又是匆匆葬的,倆人也就都過來了。
不管哭的出,哭不出的,哭了一場,燒了一堆的紙錢。
下山的時候,方老秀才腳步有些悽蒼,跟裴芩道,“你們幾個好好唸書,練字,有啥不懂不會的,就拿來問姥爺!”
讓裴芩講講《論語》和《孟子》還行,八股制藝她是一竅不通,真能請教方老秀才她也樂見。不過,翻過年,她就準備把裴文東送到鎮上學堂去了。
方老秀才沒有多留,直接就回去了。
方芳不滿的噘著嘴,小聲嘟呶,“為啥不留下吃了飯再走啊!家裡的那點臘肉臘魚拿來那麼多!”她還想著過來走親戚,能吃一頓好的,結果連飯也沒得吃,啥吃的也沒有。
四丫看他們走了,那正好。昨兒個吃她們一頓,今兒個還她們些東西。真要再都留下吃一頓,拿的那點東西,又要被他們吃光了!還不如不拿!
方立很是有些不甘心,想把裴芩姐弟幾個帶去方家不可,可他再勸,表現誠懇,裴芩都絲毫不為所動,只能不甘的走了。
後山村的眾人卻都真真切切的知道,方氏那血書上留的內幕,肯定是方家的人使了啥手段,才讓她兼祧的。不然當初方老秀才放出話,再不認方氏這個閨女,十多年都沒點來往。方氏死了,方婆子和餘氏過來鬧完,方老秀才又帶人過來,還把錢婉秀差點逼走。
這方氏頭七,又全家大小都來,還送那麼多東西,這以後肯定不會不管裴芩這幾個外孫了!
外面傳的也更加激烈了,啥方氏兼祧是被老裴家使了手段的,她背了十多年黑鍋,到裴宗理帶了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和兒子回來,終於被逼死了!要不然老裴家搶了方氏的血書幹啥!?那就是心虛,怕人知道!
說起錢婉秀,明知道裴宗理家裡有媳婦兒還嫁,那按規矩說,就是外室,回來就是小妾!以後就算是裴宗理的媳婦兒,那也是小妾扶正的!
妾不妾,扶正不扶正這些,對鄉下的百姓來說,理解的沒有那麼深,也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