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申啊,陛下已經跟我提過三次了,陛下說,候申不在,很多事情都沒了調理,真後悔把他派到大遼去,裴浩太年輕做事毛躁而且分不出輕重緩急,盧森年紀又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經力不從心,周延公雖然雖然穩妥辦事也得力,但畢竟才為官兩年,有些事情他還摸不清門路,若是候申在就好了,省得朕這麼累!”
劉凌嘆道:“陛下還說,讓候申去大遼,本以為多則兩個月,少則一個月就會回來,誰想到耶律雄機竟然扣下他觀戰?塞北苦寒,也不知道候申能不能適應,可別凍壞了身子。”
“這是陛下的原話,候申……你自己體會吧!”
候申此時已經伏倒在床上,痛苦流涕。
“下官有負聖恩,罪該萬死。”
劉凌冷哼道:“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別哭了,有哭這力氣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就去軍機處當值,真有本事的人不會怨天尤人,只會盡情的發揮出自己的才華,你盡心盡力做事,陛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難道你自己心胸狹窄,也認為陛下同你一樣?”
“行了,本王今天就說這麼多,算是一味苦藥,治不治得好你身上的病不好說,但你心裡的病,本王替你醫了。候申你記住,當今陛下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有道聖君,能有幸在陛下跟前做事,是你的福分。做到,自然得到,這是本王給你的忠告。”
劉凌站起來,看了看杯子裡的茶:“怎麼你府裡沒有新茶?”
他輕輕一笑,意味深長。
“不必出來了,本王還要去騎兵營看看,好好養病,陛下,朝廷需要的是一個生龍活虎年富力強的重臣,不是一個只會怨天尤人的病秧子。好自為之吧,侯大人。”
劉凌舉步走出屋子,帶著聶人敵和聶人王兄弟二人離開了候申的宅子,路過大門口的時候,劉凌看著那兩隻大獒犬笑道:“拒人何須用犬?心裡有鬼罷了。”
這句話在劉凌走後就傳進了候申的耳朵裡,更是嚇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第二日,據說候申府裡的管家被候申查出來貪墨了府裡的用度,偷偷將府裡的珍玩香茶拿出去變賣,獲利鉅萬,那管家以為自家老爺即將倒臺,趁著候申不理家事將府裡值錢的東西沒少往外倒騰,更是查出此人沒少收想拜訪候申之人送上來的禮金。而候申病重這些日子,這個人在府裡一人獨大,竟然還打起了侯大人一房小妾的主意,朝廷裡發下來的新茶,候申喝不到,他卻喝得到!
為人很跋扈,下場很淒涼,家法從事,亂棍打死。
太原府備了案,不了了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誰逼的?
劉凌出了候申的府門,讓聶人敵兄弟先回王府去,他打算一路走著往修羅營,順道看看大街上的繁華景色。聶人敵兄弟應了一聲,卻在暗處跟了,恐怕劉凌遇到什麼危險。要知道白蓮教的人,契丹,西夏,現在似乎都對王爺的腦袋很感興趣。
不過好在現在影衛對於太原府的控制已經到了風雨不透的地步,基本上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的話,逃不出影衛的眼睛。
打發走了聶氏兄弟,劉凌左右看了看,覺得沒有人注意自己跑去買了一串冰糖葫蘆,一邊走一邊吃,津津有味。(注1)
偷吃,總是帶著點刺激。記得前世的時候以為身體的緣故,不能多吃甜的東西,而那個時候的自己總是對甜的東西有著難以抗拒的慾望。鄰家的小妹妹總是趁著自己家裡沒人的時候,偷偷買糖葫蘆送給自己吃,那個下丫頭笑起來露出一顆虎牙的可愛表情,劉凌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已經到了這個時代二十幾年了,自己“病故”的時候,那個小丫頭才十二歲,算起來現在早已經嫁做人妻了吧?或許已經做了母親,此時正帶著自己的孩子,在大街上給孩子買冰糖葫蘆吃?
那個小丫頭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每個見過她的人都會由衷的讚美她眼睛的漂亮。那是劉凌見過的最美的一對眼睛,所有的話語,似乎都能在那雙眼睛裡表示出來。看到劉凌吃糖葫蘆時候,她總是笑的那麼開心,漂亮的眼睛完成了月牙,笑的那麼璀璨。
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錦衣華服的大男人,在大街上拿著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要是不被人注意那才是奇怪了。大街上的人們,凡是看到劉凌的都忍不住盯著看,嘴角掛起不同意味的笑容。
劉凌也不理會那或輕蔑,或鄙視,或羨慕的眼神,自顧自的品嚐著那份酸甜,或許還帶著一點苦澀吧。
那個女孩子已經遠去,再也不會與自己有任何交集。兩個身處不同時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