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裡當差,若是遇見這樣的奴才同主子打招呼,主子可有樂意的嚒?”
木槿假意誠惶誠恐道:“回娘娘的話,那奴才們可是萬萬不敢的,須知奴才若是此般同主子行禮,輕則被主子責罰,重則可是要關進掖庭以儆效尤呢!奴婢不才,以為趙娘娘體態輕盈,萬不該行禮時膝蓋頭抖成這樣,身子也歪歪斜斜,更不該拿正眼兒瞧主子,得柔眉順目得。若不然到了太后跟前,那可是大不敬呢。”
趙美人此時半蹲著已是下半身痠軟,蕊喬還冷言冷語的,當著眾人的面徑自將她比作‘奴才’,偏生芬箬她們在一旁望著,趙美人又發作不得,只得死命隱忍,直到半晌過去,蕊喬才總算道:“起來吧,妹妹多禮了,不過本宮以為既然太后要妹妹在接下去的三個月於披香殿內好好靜心禮佛,妹妹不妨也趁此機會學習一下宮中禮儀。”說著,招呼木槿道,“傳本宮的旨意,讓尚儀局即日起指派一位精幹的嬤嬤給趙美人,著她每日準時去披香殿請安,授與趙美人宮中禮儀,想必這三個月裡於趙美人必定大有裨益,以後再見趙美人,本宮會拭目以待。”
趙美人站直了身子,僵硬的臉朝蕊喬堆出一個笑來,一字一頓道:“今日姐姐的教誨,妹妹也沒齒難忘,他日一定讓姐姐刮目相看。”
蕊喬嘴角一提,看著芸舒提醒道:“還不扶你家娘娘回宮?”
芸舒耷拉著腦袋道了聲‘是’。
鍾昭儀見事畢終於鬆了口氣,也一併轉身要走,卻再度被蕊喬開腔喊住:“昭儀姐姐且慢些走,妹妹正好有些事想請教。”
走在前面的趙美人身子一僵,旋即咬著唇疾步先行離開了。
鍾昭儀望著蕊喬的臉色,故作淡然道:“妹妹的合歡殿與本宮的蘭林殿相距甚遠,怕是不同路吧?”
“順不順路都不打緊。”蕊喬在木槿的攙扶下,和鍾昭儀並排朝蘭林殿的方向走去,“只要有心,就權當是妹妹送昭儀姐姐回宮又何妨。”
鍾昭儀不知所措的一笑:“如此,姐姐真是不敢當。”
蕊喬笑著看前方步履匆匆的趙美人道:“姐姐絕對是當的起,除非是姐姐怕和妹妹走在一起會令趙美人誤會你我二人沆瀣一氣,急著避嫌才不肯與妹妹一起走,那妹妹自是不敢替昭儀姐姐招惹麻煩,得先行一步了。”
鍾昭儀哭喪著臉,道:“你瞧你這說的是哪門子的話,如此——如此就請妹妹與姐姐同行一起賞賞景緻,可好?”
蕊喬莞爾一笑:“那妹妹就卻之不恭了。”
“說起來昭儀姐姐確是心善,從蘭林殿往太后的永壽宮那麼長的路,卻從來不做步攆,日日盡是陪著趙美人,姐姐的耐心果真非尋常人可比。”
“妹妹過譽了。”鍾昭儀客氣道。
“只是妹妹今日想問昭儀姐姐一句,姐姐還要繼續為她人做嫁衣?而不顧惜自己和族人的性命?”蕊喬直直的看著鍾昭儀,只見她的手指不禁輕輕的顫抖,蕊喬想果然是個心虛的,不過是隨便說兩句,就怕成這樣,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也說明了鍾雪芙不過是個從犯,趙沉月才是主謀。
鍾昭儀慘白著臉,乾澀道:“妹妹說的是什麼意思,姐姐似乎不是很明白呢。”
蕊喬理了理髮鬢,衝鍾昭儀溫和的一笑,上前握住她發抖的手道:“姐姐的手怎生這樣冷!不過既然你我以姐妹相稱,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日就請恕妹妹僭越了,皇上如今已經將那張司勳帶回未央宮中審理,照妹妹的眼色看,那人只怕是會將實情抖露個一清二楚,屆時皇上只會以為趙美人與此事無關,卻與昭儀姐姐在禮部的父兄脫不了干係。”
說道此時,鍾昭儀已是滿含熱淚,哽咽道:“本宮,是本宮思慮不全。”
等於承認了這件事與她有關。
蕊喬嘆息一聲道:“並非姐姐思慮不全,而是姐姐天生並非兇惡之輩,下手不夠狠,妹妹以為姐姐實在不宜與那人繼續與虎謀皮的勾當,須知陛下喜歡姐姐,為的便是姐姐身上的那份淡然與和順的品性,倘若連這些東西都沒了,豈不叫陛下失望?”
鍾昭儀一個踉蹌,道:“可我早失愛於陛下……”
蕊喬望著她道:“姐姐糊塗了,就算姐姐當真是失愛於陛下,那靠著趙美人,姐姐以為便能翻身?”
鍾昭儀一個激靈,回過頭來重新審視蕊喬。
她一直覺得蕊喬是個好姑娘,從前在皇后跟前她就是一個得臉的姑姑,在闔宮走動,賞賜向來不少,卻從不拿臉色應付人,御下也寬和。要知道在後廷之中,失勢的嬪妃有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