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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我……”康熙大抵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曹寅畢竟不是容若,伴君侍駕必有所圖。

納蘭性德搖了搖頭,譏諷道,“宮外熹雨閣的子人暝煙,你又打算如何處置?”

“……”康熙一臉赧然,好似在大庭廣眾下被人剝光了衣服。

“等你想好了再說吧。”木得推開抱著的臂膀,撇下苦苦哀求的康熙,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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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門內一座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名曰熹雨閣,樓主子人暝煙,號稱京城第一名妓。據傳子人暝煙色藝雙絕,一手古箏宛若天籟,一手詩詞堪比清照,一手蜀繡堪比黃婆。

子人暝煙於博學宏詞科開科伊始進京,包下熹雨閣,將秦淮風韻帶至京城,一時間成了王公貴族比闊炫富的籌碼。據說,與子人暝煙共度良宵的價錢已經炒到紋銀十萬兩,聽琴敘話紋銀一萬兩,煮酒對弈紋銀兩萬兩,吟詩賦詞紋銀五萬兩。

水浸天劈手搶過桌上的一摞銀票,不可思議的喊道,“你當真要花十萬兩買下她一夜?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今個兒豁出一萬兩聽琴敘話。若真似傳聞中那般迷倒眾生,一擲萬金又何妨?”納蘭性德許久未有上心打扮。今個兒為了一屆娼妓居然如此上心,非但提前差人遞了帖子,一大清早起來沐浴更衣,還搬出了許久未曾用過的沉香木摺扇。

與初見時相比,他鳳儀更秀,神采巍然。水浸天望著風流倜儻到一塌糊塗的納蘭性德,戲謔道,“你這副打扮是去迷惑子人暝煙的吧。”

他抽回銀票,揣進懷裡,撇著腔調玩笑道,“正所謂,食色性也。好色本就是天性使然,怎奈世人把握不得分寸才導致意欲橫流。”

水浸天輕輕一笑,不屑道,“出去半年就帶回這些不知所謂的理論嗎?”

他擺出一副不羈的痞子相,挑逗道,“要不要一起去見識見識京城第一名妓的風采?你倒猜猜看,你倆誰長得更美些?”

水浸天擼起袖子,佯作抬手要打,嗔道,“居然開我的玩笑,當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今個兒怎麼不見二哥來尋你?”

“要你管!”伴著水浸天的嗔怒,他帶著星橋出了門。

行至衚衕口,魏敏珠賓士而至,於馬上拱手行禮道,“皇上口諭,宣召納蘭性德即刻入宮至文華殿侍駕。”

納蘭性德端坐馬背,漠然道,“告訴他,我沒空。”

魏敏珠仰頭注視著他一臉的不屑一顧,提醒道,“納蘭大人,這可是皇上口諭。”

“本少爺趕著去會子人暝煙,若有急事,大可去熹雨閣尋我。”說完,輕磕馬鐙,打馬而去。

“納蘭大人,納蘭大人!”

星橋遞上一錠銀子,躬身道,“魏公公,煩勞您在皇上面前圓場。”

魏敏珠推回銀錠子,望著飛起的一溜煙塵,嘆息道,“星橋,我自會替納蘭大人圓成,只不過他跟皇上鬧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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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設清雅、素麗別緻,絲絲紫檀香氣襲來,更顯樓主之與眾不同。登上樓梯,納蘭性德心想,此女子若非有特別的本事,怎會引得天子流連忘返?我且看看,她究竟何許人也?

一名十歲左右的綠袖清麗女童侯在門口,為他帶路,“納蘭公子請進!”

“有勞姑娘!”

“還頭一回有人稱我姑娘。”小女孩兒頗為得意,咯咯地笑了,“平素他們只喚我小丫頭。”

納蘭性德以摺扇挑簾,側過身讓綠袖女童先過,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沈宛。”綠袖女童清水般的眸子在納蘭性德周身上下仔仔細細掃視了一番。

秀眉微挑,嘴角抿過一絲迷人的笑意,說道,“宛兒姑娘為何如此看容若?”

沈宛抿了雙唇,認真的答道,“師父說見到客人第一眼起便要打量清楚,免得話語間出醜。”

“宛兒姑娘,單單你這一看,只怕要嚇走不少客人拿吶。”

沈宛撅起嘴巴,反問道,“怎麼會?”

“宛兒姑娘,不妨試試以餘光媚態瞥視。”說完,納蘭性德輕搖摺扇,邁著四方步轉入正廳。

“宛兒,你又在胡鬧!”佳人翩若輕雲出岫,含嬌細語如嬌鶯初囀。

合了摺扇,目若含笑,翩然作揖道,“容若見過樓主。”

“暝煙見過納蘭公子。”明眸善睞,眸間秋波那一轉,真是顧盼生輝,秀色可餐,“婢女無禮,納蘭公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