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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眉間一緊,生怕他的自戕得逞,顧不得多想,把掌作鉤,驟然出手。

一旁的徽音看的糊塗,一旁的宮人、侍衛、儀仗隊看的更是滿頭霧水。納蘭性德不過彈琴為水浸天送行,她為何如此大驚小怪,竟值得身著嫁衣大打出手?

兩招過後,水浸天左手捂住琴絃,強行中止了樂章,右手於他面門前虛晃一招,趁著納蘭性德抬起撫琴的右手護住面門的間隙,反手扣住他抱琴的左臂命門。納蘭性德直覺倏地一陣痠麻襲遍左邊身子,九霄佩環被水浸天輕巧的奪了回去。只見她向後一擲。古琴打著旋兒向後飛去,“噗!”的一聲不偏不倚的擊中康熙肩胛的穴道,爾後筆直的落盡康熙身側的侍衛懷裡。

水浸天奪過九霄佩環後並未住手,二人誰都沒有說話的戰在了一處。水浸天寬闊的錦袍流雲般拂動,在晨曦的映襯下,宛若飛舞的朝霞。納蘭性德月牙白色的衣訣擺動,與火紅的嫁衣匹配的唯美之至,一如為霞光陪襯的雲霧,一如與曜日不離不棄的雲朵。

二人姿態絕美,飄逸若仙,俊雅若舞,在場的眾人雖不識得掌法的來路,但都不約而同的被他們絕美、隨心的招式所傾倒,景陽宮門前的所有人頃刻間都安靜了下來,甚至有人刻意放慢了呼吸,凝神注視著納蘭性德和水浸天不似打鬥,卻似情話的交匯。

水浸天此時此刻舞動的掌法是他二人拆招時獨創的。從康熙十五年起,只要有空對招,兩人總會或早或晚、不分先後的隨意而走,久而久之便成就了這套飽含情義的掌法。

最後一招,納蘭性德落入敗局,被水浸天鎖住了喉頭,四目相接,水浸天懇切地目光彷彿在說,“我的意思你看懂了嗎?”

納蘭性德看似被迫向後退去,腳下步伐卻絲毫危險的凌亂,痛苦的神色答道,“你的心意我怎會不懂?可我不能放你一個人承受!”

水浸天咬了咬丹唇,把鉤變掌,臂膀微微一震,將他推了出去,眷戀的望著他的雙眸,彷彿在囑託,“照顧好自己,還有孩子……”

納蘭性德摔了下去,雙手撐地,眼前的水霧清晰可見,彷彿在說,“孩子們沒有你我,還有別人可以照顧。沒有了你,我不過一句行屍走肉爾!”

水浸天合上雙目,將將乾涸的淚痕再次溼潤。披著納蘭性德萬般難捨的目光,強忍著錐心徹骨的痛意,她蓋上火紅的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坐進了花轎。

此時,康熙也趕了過來,只聽他於龍攆上喝道,“把納蘭性德給我拿下!”

御前侍衛、影衛從四周衝上來,不由分說,將納蘭性德倒剪雙手的摁倒在地。

喜慶的鼓樂再次奏響,比先前更加響亮,景陽宮前的卻被怨氣、怒氣、悽絕之色盈滿。

龍攆落地,贊事大臣急忙知趣的朗聲喊道,“升輿——!”送親的隊伍緊跟著應聲而動。

那一刻,納蘭性德崩潰了,穴道被瞬間衝開,他瘋狂的掙扎著喊道,“放開我——!浸天,不要走——!浸天——!浸天——你不能啊——不能……啊——!”

坐在轎子裡的水浸天扯下蓋頭,妝容被淚水溶的七零八落,哭得泣不成聲,她捂住嘴巴,將抽泣聲硬生生給堵了回去。

“不要,不要,啊——!”納蘭性德眼見轎子即將消失在視線裡,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侍衛的束縛,拔腳便追,誰知腳下一絆,重重摔在地上,立刻又被幾個侍衛給摁住。

“浸天,你若走了,我真的會毀了那東西……浸天……留下……浸天——!”納蘭性德哭得喘不上氣來,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和身體的虛弱,以內力震開侍衛,劈手奪過侍衛捧著的九霄佩環,單手再次撥動琴絃……

轎內的水浸天聽聞琴聲再度響起,憤怒、焦躁的喝道,“停轎!快停下,快給我停下——!停止奏樂!快——!”

贊事大臣急忙吩停止奏樂,送親的隊伍收住了腳步。

“瞬息浮生,薄命如吾,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迴腸……”

一曲《孔雀東南飛》令聞者傷心,一闋《沁園春》令聽者流淚。景陽宮門內的徽音悄悄背過身,不忍再看門外令人撕心裂肺、生人作死別的悲慘場景。

徽音一哭,胤禛被嚇壞了,連忙仰起頭哄道,“額娘,不要哭了,額娘——!”

徽音把胤禛抱在懷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