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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如今,一切都要顛覆了嗎?她所信仰的,她所敬重的,都是虛幻嗎?

她忽然低頭看向那兩搓打成結的頭髮,一撮頭髮的髮梢部分有些許淺藍色。那是……她記憶中花海的顏色嗎?她爹是花匠,這頭髮,是不是在侍弄那大片珍貴的藍色花海的時候,經長年累月而染上了花兒的色彩?那片只存在她記憶之中的花海,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從未對人說過,甚至連尊主都不知道。

這就是……她爹孃的頭髮嗎?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們還是相愛的,永結同心的結髮夫妻……

岑蓮忽然手捧頭髮,蹲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趙以瀾剛用機關將地牢關上便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看過來,見岑蓮露出從不在人前顯露的脆弱模樣,一時間也默不作聲地站在那兒。她大概能理解,之前她跟岑蓮說的那些話,對她過去的人生是一種否定,岑蓮怎麼可能輕易接受?她的第一反應絕對是否認。可如今,岑蓮或許已經冷靜地思考過,那麼很多蛛絲馬跡足以讓她堅定的心防崩潰。

“不會的,師父不會是這樣的……”岑蓮呢喃著什麼,聲音破碎。

趙以瀾微微一嘆,視線往外瞟了瞟,忽然面色一變,一閃身躲在了門後。

外頭,柳真真足尖輕點,落在地面上,而她身後,跟著面無表情的舒斷念。

柳真真轉頭望著舒斷念,扯了扯嘴角道:“舒閣主,我已說了實話,我實在不知這《天命》的下落,你要問我,還不如去問我那小徒弟。她可是曾經手一抖,將你要找的《天命》丟入河裡的。”

聽到柳真真的聲音,岑蓮驀地抬頭,扶著牆壁起身便要衝出去,卻被趙以瀾眼疾手快地拉住,捂住她的嘴對她搖搖頭,示意她聽外頭的對話。

岑蓮只掙扎了下便軟下身子,以她的功夫要掙脫趙以瀾輕而易舉,然而此刻她卻彷彿失了力氣,只能任由趙以瀾拉著,微闔雙目,聽著外頭的動靜。

舒斷念冷笑道:“柳閣主,都到了這一步,你又何必如此呢?岑慶天是死在你的地牢,你如今說不知《天命》的下落,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柳真真冷哼一聲,終於還是服了軟:“實不相瞞,我當初將他二人囚禁,可並非為了《天命》,從前我也未曾聽過此書。舒閣主若還是不信,我也不會坐以待斃!”說到後來,她的語氣也變得激烈。

岑蓮猛然間掙脫開早已放鬆警惕的趙以瀾,衝出去大聲道:“師父,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爹孃都是你害死的嗎?”

柳真真未曾料到岑蓮竟會出現在此處,不禁愕然地看著她:“小蓮兒……”

她先前引著舒斷念離開,如今被舒斷念追打也沒有回去找自己的門人,不就是為了避開岑蓮嗎?她怕二人動手時舒斷念會洩露些什麼。然而千算萬算,這一切竟還是發生了。

柳真真軟下面容,笑著對岑蓮道:“小蓮兒,為師待你如何,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那些莫須有的事,不要相信。”

“可是,剛才是你自己承認的……”岑蓮怔怔看著柳真真,面上早已淚流滿面。

柳真真望著岑蓮的雙眼之中藏著令人無法看穿的情緒,她柔聲道:“小蓮兒,這麼多年來,師父待你可有一點虧欠?如今你如此懷疑師父,師父可是會傷心的。”

還沒等岑蓮回應,趙以瀾便現了身,揚聲道:“尊主,你待岑師姐好,不過是因為她資質高,能令你如虎添翼,今後還能繼承你的衣缽,將飛燕閣發揚光大,再加之你囚禁了她爹孃令她無父無母的一種愧疚和補償罷了。”

柳真真看著趙以瀾這個她曾經欣賞過的小丫頭,半晌卻露了笑:“也怪我看走了眼,本想著改改小蓮兒那沉悶的性子,沒想到反倒為自己引來如此大的麻煩。小一一,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趙以瀾肅然道:“我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大梁百姓罷了。”

柳真真哂然一笑,不置可否。

“哦,對了。”抱著自己不好過也不讓趙以瀾好過的念頭,柳真真回頭看向舒斷念,指了指趙以瀾道,“舒閣主,這小丫頭易過容,聽說她原先從你那兒偷了你爹的骨灰,還將你爹挫骨揚灰,為躲你故意易容成這模樣。在我們的事之前,你可要先將她拿下?”

舒斷念的表情有些古怪:“我爹的骨灰?”

他爹被他找地方埋了,為防仇家,他連碑上都沒寫名字,哪兒來的骨灰?

趙以瀾的表情也有點尷尬,她的胡說八道,居然又又被舒斷念聽到了……上回,還是在地宮時她裝死,不小心聽到雲水姝將她編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