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十四年前你的爹孃並沒有死,而是五年前才死的。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尊主的話都是騙你的,你爹孃沒有死於盜匪手中,只是被尊主囚禁,因此你自小就沒了爹孃。你又有沒有想過,你當做爹孃的師父,其實是害死你爹孃的真正凶手。”趙以瀾看著岑蓮一字一句道。
岑蓮面色慘白,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來:“住口,你……你給我住口!”
趙以瀾道:“我住口容易,可事實會因為我不說就不存在了嗎?”
她攤手,掃視了這個地方一圈,目光沉沉地落在那柵欄困成的牢房之中,聲音裡帶著傷感:“岑師姐,這裡是曾經關押你爹孃的地牢。他們至少在這裡待了九年,你四歲那年,他們被關進這裡。當你在外認賊作父的時候,他們正在這裡受苦。五年前,他們終於承受不住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雙雙自盡而亡。”
“不,不……”岑蓮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滿心敬愛的尊主,怎麼可能是害死她爹孃的兇手呢?一定是趙一亂說的,她因為嫉妒自己的地位,故意挑撥,一定是這樣的。
岑蓮驀地抬頭瞪著趙以瀾:“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我不會被你的話所挑撥。尊主是我的師父,自從我四歲那年她收養我,便盡心盡力教導我,更是在我八歲那年將我收為她唯一的弟子……我不允許你如此詆譭尊主!”
趙以瀾道:“我不過是告訴你真相。你以為,舒閣主方才為何會提起你爹的名字?他是順著線索,得知你爹孃可能在這裡,才會找來的。可你看到了柳真真的態度,她故意跟舒閣主單獨談話,不肯讓你聽到,你以為是因為什麼?因為就在不久之前,舒閣主發現了此處地牢,也知道你爹孃是死在這裡的,為了問出他想要的那東西的下落,他才會去詢問將你爹孃囚禁了近十年的柳真真。”
岑蓮忽然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大聲反問道:“這裡什麼都沒有,舒閣主又是如何得知……得知我爹孃死在了這裡?全是一派胡言!”
趙以瀾道:“關明初曾經親眼在這裡見過你爹孃,他告訴了我,而之前我無意間落入這兒,為了保命,只得將此事告訴了舒閣主。”
岑蓮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的腦袋嗡嗡作響,不肯相信:“你胡說!對了,你定是正道人士派來的奸細,為了挑撥我跟尊主的關係,將我飛燕閣擊潰!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很可疑,你居心不良,包藏禍心!”
趙以瀾道:“岑師姐,你這被害妄想症有些嚴重呢,我很忙的,真沒有空閒玩這種奸細的把戲。你瞧,這是我先前從這地牢找出的兩種頭髮,大概是你爹和你孃的,這是他們留給你的唯一東西,要不要你自己看。”
趙以瀾說著將那兩搓綁在一起的頭髮放在了桌子上。
岑蓮只看了一眼,便又立即移開了目光。這不是真的,這些都是正道人士的陰謀,尊主還是自小收養她,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的好師父,並不是趙一口中害死她爹孃的兇手……
趙以瀾起身道:“這會兒柳真真和舒閣主的談話或許已經結束,若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問舒閣主,他可沒有必要騙你。”
岑蓮腦子一片混亂,已經無法思考,只是下意識地反駁道:“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串通好了?”
趙以瀾嗤笑道:“就舒閣主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他會跟我串通?岑師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在他面前,算哪根蔥啊!”
“我……我要去向尊主稟報,你們的陰謀不會得逞的。”岑蓮不肯接受事實,她想去找尊主問個究竟!
趙以瀾想了想起身道:“趁著舒閣主還在,我們一起去問好了。”
看樣子岑蓮無法接受這個令人震驚絕望的真相,沒關係,那就去找柳真真對峙問個清楚。先前她是覺得暗地裡策反岑蓮,才方便對柳真真下黑手,但如今事情有變,有舒斷念在,也算是一大助力,舒斷念不是在找《天命·卷一》嗎?她可以從系統問答那兒得到答案,以此作為舒斷念出手的籌碼。
見趙以瀾如此主動,岑蓮心裡便是一沉。若不是極有自信,又怎會如此坦然?
岑蓮一句話未說,猶如行屍走肉般跟著趙以瀾向外走,臨走前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抓住了那小撮頭髮。
她開始回想過去十四年來的點點滴滴。她四歲之前幾無記憶,如今她隱約能記得的,不過就是一大片鋪天蓋地的藍色花海。除此之外,她甚至連她爹孃的面容都想不起來了。她的爹是個花匠,她的爹孃被匪徒殺害,這些都是在她漸漸懂事之後尊主告訴她的,她從未懷疑過真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