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時,我盡力不去想它。後來,我想也許是大樓著了火,他們這麼做是為了弄醒我。我立即跳了起來,穿過黑漆漆的臥室,開啟門檢視。由於辦公室沒有鎖門,所以我推門而入,我看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們正使力猛砸另一扇門,而外面的庭院裡也有士兵……我質問他們,是誰讓他們來這兒的?他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相反,一位士兵向我吼道:“叫你們的長官來!”
薩瓦里萬分吃驚地看到拉霍雷將軍走了進來——拉霍雷是他以前大革命時期的戰友,萊茵軍前任將軍莫羅的參謀長,後來由於捲入反政府行動而被投進監獄。拉霍雷在看到薩瓦里進來後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也沒有老友再見面時的寒暄。
“你被捕了!”他對這個完全糊塗的警務大臣粗魯地說道,“你應該為落在我手裡而慶幸才是,因為至少我不會傷害你。”接著他解釋道:“拿破崙皇帝陛下去世了,6月8日死在莫斯科城牆下。”並補充道:由於拿破崙的去世,政府政權已經改變了,他稱自己是受巴黎軍方的委託前來逮捕他的。
“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薩瓦里不禁啞然失笑,“我剛好接到皇帝陛下在6月8日那天的來信。我可以拿給你看看!”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拉霍雷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又重複道,看上去十分確定。拉霍雷留下幾個人看守薩瓦里,自己離開了房間。
薩瓦里開始感到擔心和焦慮了。因為正是他不久前以反叛罪逮捕拉霍雷並將他投入了戒備森嚴的拉楓斯監獄——他顯然是越獄了——他是怎麼逃出來的?是何時的事?拉霍雷走後,薩瓦里在努力地思索著答案。
“你是誰?”他詢問仍在這間房內計程車兵軍官。“我是個上尉,隸屬國家衛隊第十軍團。”“很好,”薩瓦里繼續問道,“這些士兵都是你們軍團的?”“是的,長官。”“那麼你不是反對政府的嘍?”他問。士兵們聽後顯得十分吃驚,斷然否認道:“不,不,我們只是奉命到此而已。我們是奉一位將軍的命令前來的。”“喔,那麼你們認識這位將軍嗎?”“不認識。”“如果是那樣的話,這裡發生的事就不奇怪了,”薩瓦里繼續道,“可我認識那位將軍,我會讓你們明白你們到底捲入了一件多麼荒唐的事!這位‘將軍’是犯叛國罪的莫羅將軍的前任副官,他現在應該還待在監獄裡才對,而且是我親手抓他進去的。他是個叛國者!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他們當然不知道。“你們知道你們現在正站在哪裡?”他們還是搖了搖頭。但這時一位年輕軍官走上前來,稱他認識薩瓦里,並知道他正是這裡的警務大臣。“既然如此,”薩瓦里說,“我命令你們立即逮捕拉霍雷。”
第三十四章 馬萊之變(2)
然而,這個上尉和下士卻仍然牢牢地抓住薩瓦里的雙臂不放;當薩瓦里力圖掙脫他們的時候,他注意到這些士兵的毛瑟槍裡沒有裝子彈,毫無用處。“我親愛的先生們,”薩瓦里說,再一次轉向這個上尉,“你正在玩一場你絕對輸不起的遊戲,要是一意孤行的話,你的下場將會是在15分鐘後被槍決——如果我沒被你們先槍斃的話。因為帝國衛隊轉眼就能趕到這裡,到那時,這場遊戲你就輸定了!”實際上,拿破崙的衛隊就駐紮在塞納河的對岸,距此僅數百碼之遙。看到這名上尉的心思有點兒開始動搖了,薩瓦里又進一步說道:“如果你是個有尊嚴的男子漢,就不要捲入這場罪惡,不要拒絕我想拯救你們所有人的一番好意。我只要求你們釋放我。”薩瓦里說完,立即趁上尉等人稍一分神就掙脫了雙手並試圖拔出上尉腰間的佩劍,但他的動作不夠快。“不,您必須按照我們說的做!”軍官說道,很快又控制了局面。
透過高高的窗戶,薩瓦里看到拉霍雷將軍同“另一個蒙面的男人”一同回來了,這個男人就是他一直想找的“軍士”。“他們十分生氣地回到我的房間。”薩瓦里後來回憶道。拉霍雷跟在隊伍後面進來,隨後是這位軍士,但看上去他醉醺醺的,蹲在大辦公桌旁。愣了一會兒,他開始按摩雙腿,接著他走近薩瓦里,用劍指著薩瓦里的胸部,問他是否認出他是誰。“我是吉達爾(Guidal)將軍──在馬賽被你逮捕並被帶到巴黎的吉達爾將軍!”他挑釁地說道。經他這麼一說,薩瓦里腦中一閃,忽然想起他是誰了。這個吉達爾──他從未見過他本人──是因涉嫌在土倫海港外同英國互相勾結,而被他下令逮捕的。“你此行的目的就是像懦夫般地謀殺我嗎?”薩瓦里大膽地問道。
“不,我不會殺你的,但你將和我一起去趟參議院。”
吉達爾命令薩瓦里穿好衣服,薩瓦里儘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