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阮芳芳就是來接受這個宣判的麼?江之寒有些疑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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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審判日(下)
走出法庭,抬眼望去,今天卻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適合登高,適合飲聚,但好像……不適合這樣的場景。!
阮芳芳忽然停下腳步,江之寒跟著她停了下來。
阮芳芳問:“去哪裡?”一臉茫然的樣子。
江之寒想她應該不會有回去上課的心情,建議說:“要不……你回家去休息一下?”
“家?!”阮芳芳輕輕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停頓了很久,說:“我不想回。”
江之寒站在那裡,等待她的決定。
阮芳芳呆呆的看著天上的雲,過了一會兒功夫,偏頭說:“去一個你知道的最沒人去的公園,我想靜一靜。”
江之寒招手叫了輛出租,對司機說:“去文心公園。”
多嘴的司機說:“喲,現在還有年輕人去文心公園約會?寶塔公園和才修好的森林公園不是好上個十倍?”其實,真正對他好的是這兩個公園的路程足足遠了三倍不止。
江之寒不想和他囉嗦,淡淡的說:“我們約了人的。”
心公園是解放初修好的,以前也是登高看江景的勝地。自從海拔更高,修繕更新的寶塔公園和森林公園開放以後,到這裡來的人越少了。可笑的是,公園還跟著別的地方提高了門票的價格,終於把最後一批忠實的顧客也趕走的差不多了。
江之寒和阮芳芳走在文心公園的,周圍的草木還是如常的繁盛,即使沒有人為的照顧,也生機勃勃的生長著。沿著石子小路崎嶇前行,拐過一個彎,前面出現了一個八角亭。典型中國古代亭子的構造,紅柱蘭瓦,可惜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經殘缺了。八角亭掩在一大叢茂密的灌木叢後面,只露出一個頂。江之寒記得,自己第一次看見青年男女接吻,就是在這個地方。那時候,十來歲的少年很猥瑣的躲在灌木叢後面,觀摩了好久,也沒看出個名堂。
阮芳芳輕聲說:“就這裡吧,坐下來歇歇腳。”
兩個人繞過灌木叢,走進亭子裡。江之寒找個看起來稍微乾淨的角落,用手摻摻灰塵,和阮芳芳一起坐下來。
這一路走來,江之寒暗中觀察,阮芳芳好像放鬆了不少,身體不再是一味的繃緊著,坐下來的時候,肩頭有些微微的下垂。
阮芳芳忽然抬起眼,說:“我可以相信你麼?”
江之寒張了張嘴,有些驚愕。他開玩笑說:“如果是太重要的事,最好還是別相信吧。”說完了,又覺得是一個笨拙的玩笑。
阮芳芳沉默了一陣,那個問題更像是在自問自答,不是真的需要答案。過了半晌,她說:“如果連父母都不能信,這個世上還有誰可以相信?”
江之寒只是看著她,不接她的話頭。
阮芳芳終於還是講起她的故事,“這個暑假,我知道他被批捕了,就去找了我媽。我媽的親戚朋友有很多是在司法部門工作的。我同我媽講,蕭亦武曾經和我講過,他根本就不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那天打群架的時候,是他一個小時候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要拉他去,卻不開情面,就拿了根鋼管去了。到了那裡,才現場面非常的亂,他們這邊的人,每人了塊黑布,纏在左手臂上。所以沒纏黑布的人,見了他就衝過來一陣打。他糊里糊塗的捱了幾下,就只顧著揮舞著鋼管往沒纏黑布的人身上招呼了。那天,他們的人多,後來又來了援軍,就佔了優勢,所以後面他也沒受什麼傷害。至不是打傷打殘了人,他自己並不清楚,在場的人大概沒有幾個是清楚知道的。”
阮芳芳接著說:“後來,過了兩個星期,他被他朋友強拉去了蕭山區那邊一條街的小飯店,那個幫派在那裡請客吃飯,所有參加了上次群毆的人都叫來大吃大喝,還說從此他們也算是會里的一員了。他對這個完全沒有興趣,沒想到過了一週,居然有人來找他收會費,說入了會是每個月都要交的。他拒絕了,對方揚言要他好看,後來是他那個好朋友從中斡旋,幫他交了會費才算了事。再後來,嚴開啟始了,要秋後算賬。一批會里的骨幹被逮起來,清算這兩年涉及的敲詐,傷人,和搶劫的案子。他後來聽說,會里的骨幹私下裡統一了口徑,把傷人死人的案子一古腦都推給外圍的會員,就像他這樣的。反正很多時候場面混亂,誰也說不清楚。而公安那邊,很多時候需要的就是一個伏法的人,是誰其實不那麼重要。”
江之寒說:“所以,誰都以為幫會就像港劇裡面那樣